猛然惊醒的时候,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了,初蔚心一沉,摸出手表一看。
完了,已经七点半了。
农村人本来就爱起早,她估摸着贺闻远大概三四点就往公社赶去了。
她什么都来不及做,套上夹克衫,胡乱理了下头,就往上花溪大队跑去。
她一刻都没停歇,跑了半个小时,跑到上花溪六队的大堤上时,就看到白杨树下站着的高大男人。
浓雾尚未散去,初蔚停下来喘了口气,然后小跑着过去,他竟然还没走,她心中有些窃喜。
大约,也是舍不得家里人吧。
还是,专门在等她呢?
贺闻远小心翼翼藏着心中的情绪,只是含蓄地微笑了一下:“小初同志,你怎么来了?”
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了。
她终于来了。
以为她不会来了的。
初秋的风吹来,她的头随风飘曳着,瓦蓝的天空和她身上穿的米黄色外套,构成了秋日里色彩最绚烂的一幅画。
“贺副营,我来送送你的,以为你早走了,没想到你还在,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饶是向来镇定自若的人,这会儿眼里也有不易察觉的惊慌。
“不是,我妈有些东西要我带回部队,让我在这儿等一下。”
初蔚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小砂砾,偏头对着他笑,那笑容,像极了初秋浓雾尽头的小狐狸。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