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
大剑门。
清凉峰,桃花林。
何羡最近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前段时间,他送金国那些人离开之后,顺道去外面办了点事,回来之前在抚州听说了一些事情。
当时时间不多,他也没来得及亲自去查证那些消息的真伪。不过,回来之后,他立马就暗中安排人去调查了,如今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何羡等得有些着急。
此时,夜空漆黑,难见星月。
据说,外面已经下雪了。
只是这岛上,因为山门大阵的缘故,四季温度起伏不大,想见雪,是不太可能了。
要不,亲自去一趟?顺便去看看这素来总是让人陶醉的人间雪景。何羡仰头看着夜空,默默想到。
正在这时,他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突然亮起蒙蒙白光。
何羡察觉,连忙将玉佩摘下。不料,刚握到手中,这玉佩就发出了咔地一声轻响。接着,白光隐去,光洁的玉面上,已经多了一道裂纹。
何羡看着这道裂纹,皱起了眉头。
这玉佩,乃是子母佩。
他这里的是母佩,另外一个子佩则是在近一个月前,被他送给了那个误入门中化名林轩的少年。
当时,他送金国那些人离开,在船上时,那金国三皇子突然提出想要让那少年去救当时被元军所擒的一位年轻将军,也是那少年的大哥。
那时他虽然觉得那个计划不太稳妥,可同在船上的金长老没有出言反对,他也不好说什么。但他与那少年多日相处,心中不忍他就这样被人推出去冒生死危险,一时间又无准备,只好将身上携带的这对子母佩中的子佩送给了他。
只是子佩虽能挡幽门境高手全力一击,却不能当普通人的刀剑攻击。他也清楚这一点,但事出突然,他身上除了这个子佩之外,并无其他合适的东西,便只能将子佩送他,以安自心。
后面,他去抚州办事,听说那年轻将军已经被人就回来了,还大松了口气。只是,既然人已经救回来了,那他也应该已经安全了才对,为何此时这子佩又碎了呢?
何羡想到此处,心中忽然一跳,脑海中掠过了之前他在抚州时听到的那些事情。
莫非与那些事有关?
何羡脸色顿变。
犹豫片刻后,心念一动,一抹剑光从身后屋中掠出,何羡一步迈出,便到了剑光之上,冲天而去。
……
……
夜深。
苏江城内,依然灯火通明。
临近年关,这大街上处处都挂着红灯笼,城中蜿蜒而过的河面上,更是飘满了老百姓用来祈福的荷花灯。
荷花灯中,烛光闪烁,摇摇曳曳,将这波光荡漾的河面,映照得如梦如幻。
不时有小巧花船挤开满河的荷花灯,顺着河水,一路往南,留下或淡雅,或柔情的丝竹之声。
河岸上,摊贩成片,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
人流如织,喧嚣不断。
苏江城,不夜城。
城北,徐府。
与外面的喜庆热闹相比,这徐府中,却是格外安静,甚至有些压抑。
后院中,有几个婢女站在一处独立小院的门口,无声啜泣着。
忽然,她们身后小院中传来了脚步声,正往门口走来。这几人连忙抬手抹干了脸上泪水,深吸了口气,假装平静地低头站在门口,等着那脚步声出来。很快,有三人先后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旁边走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着一个药箱。这两人之后,跟着一个带刀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
“黄老,我夫人她……”魁梧男子走出小院门口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轻声问旁边老者,只是话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一脸希冀地看着老者,希望他能给个好消息。
老者却无奈摇头,叹息道“夫人自从有孕以来,胎像便一直不是很稳,此次又是受惊,又是受伤,腹中胎儿恐怕是很难保住了。还望徐将军恕罪,老夫尽力了!”
这位被老者称为徐将军的魁梧男子闻言,脸上掠过痛苦之色。低下头沉默了好半响后,吸了吸鼻子,抬手一抹眼角,看向老者,道“黄老言重了。”
“将军也别太伤心了。”老者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你和夫人都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待会我写张方子,还有些近期饮食起居上需要注意的事项,将军让手下人照着我写的给夫人调理身体,问题应该不大。另外,这夫人刚失了胎儿,心情上,还需要将军多照顾。心情好,这身体好起来也快一些。”
徐将军点头,随即又转头去吩咐身后跟着那个中年男人“严叔,你带黄老去写方子,另外让人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说着,他又看向黄老,道“时辰已经不早了,黄老就在府上住下吧,明日一早我再让严叔送您出城,如何?”
黄老点了点头应下了。
“今日辛苦您了。”徐将军又说道。
黄老苦笑着摆手“将军不必客气。”
“严叔,你带黄老先去写方子吧。”徐将军看了看黄老后,转头吩咐严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