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带着沈牧之在附近寻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在大剑门待得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刚才何羡在,玄诚不好问这些事。这会儿何羡走了,玄诚立马就问了起来。
他虽从小跟着师兄待在空山,甚少离开,可这么些年,也跟一些山上门派有过一些来往,也听师兄说过许多有关于山上门派的事情,多少清楚这山上门派内的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并不比俗世市井间少,甚至更多更凶残。
他虽知道何羡对沈牧之是真的好,可难免有些担心。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会同意何羡邀请他去清凉峰做供奉长老的原因之一。
在那种虎狼之窝中,多一个人护着,总是好的。
玄诚看着沈牧之,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不过,沈牧之笑了笑,答道:“挺好的,何羡哥还有我师父他们都挺护着我,没有人欺负我。”
那笑容,不似作假。
玄诚松了口气,可接着又愣住了:“你师父?何羡的师父不是去云游了吗?他已经回来了?”
沈牧之知他想错了,笑道:“不是何羡哥的师父,是正阳峰的峰主。”
“正阳峰峰主?”玄诚愣了一下。他对大剑门的了解,要比沈牧之多多了,自然清楚正阳峰峰主这个名头意味着什么。他颇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沈牧之,着实有些意外。
“嗯。”沈牧之看着玄诚那意外的神色,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说道:“还有两位师兄,人都很好。大师兄性格外向些,二师兄内向些,待会回去了,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玄诚爽快应了下来,虽然事情发展与当时他和何羡说好的有些出入,但看着沈牧之脸上笑容那是真的开心,他便也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身后传来一点异动。
玄诚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见一只兔子从后面的灌木丛中蹿了出来,瞧见了两人之后,略一顿,又迅速逃走了。
玄诚松了口气,刚要回身,目光掠过刚才那兔子蹲过的地面上,却是忽然停住了。
沈牧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见那地方的几张落叶上,沾染了些许红色,像是血迹。
“你别动。”玄诚微微皱起眉头,四处看了一下后,示意沈牧之坐在这别动,他则起身,往刚才兔子蹿出来的那片灌木丛慢步靠近了过去。
沈牧之见其这样,心中微微紧张,略一迟疑,心中一动,那柄师父送的长剑,被他从戒指中取了出来,握在了手中。
玄诚很快就到了灌木丛旁边,仔细查看后,并无发现任何异样,心头微微松了松,又看了看其他地方,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心里头那点紧张彻底消散了。
“没事……”玄诚笑着,正要回身,突然正盯着玄诚的沈牧之身后,一道灰影从树丛中悄无声息地蹿出,直扑沈牧之后背。
沈牧之坐在那里,听着玄诚那声没事,心头也跟着松了下来,正欲将手中长剑重新收回扳指之中,突然间,背后一股凉气蹿起,心头警铃顿时大作。
几乎是毫不犹豫,沈牧之猛地扭身,手中长剑横扫而出。同时,一柄玉剑凭空闪现在那道灰影背后,裹着红光,朝着灰影直刺而下。
这一团灰影,其实是一团灰色气体其中裹着一个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的东西。沈牧之的玉剑一靠近这东西,那些包裹在它周身的灰雾顿时分出了一些,化作一只大手,一把握住了沈牧之的玉剑。虽然玉剑之上红光一震就震散了这只灰雾凝成的大手,可还是让玉剑速度滞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这团灰影已经扑到了沈牧之的跟前,两道黑光从其中掠出,一道迎上了沈牧之横扫过来的长剑上,发出了铛地一声脆响。另一道则是带着寒光掠向了沈牧之的喉咙。
玄诚听到声音,心中顿觉不妙,回身正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心中大急,身后长剑瞬时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绿光,直接刺向了那一团灰雾,而他自己也是一个闪身猛地上前,探手一把抓住沈牧之的肩膀,往后使劲一拉。
黑影在沈牧之的喉咙前两三寸的地方掠过,虽没有切实碰到,可罡风还是在沈牧之的脖子上留下了三道血线。
玄诚将沈牧之救下后,来不及查看他的情况,反手将其往后一推,就伸手将被灰影一爪打回来的长剑抓在了手中,而后脚下一动,直接迎上了这团灰影。
沈牧之踉跄着稳住身形后,心有余悸地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湿粘的血液沾上手心,让其心头一阵狂跳。
刚刚若不是玄诚及时发现,上前拉了他一把,哪怕只要慢上一丝丝,他就真的死了。
再看看眼前,玄诚与那团灰影已经打在了一处,湖绿色剑光与那团灰雾不断纠缠,金属交击之声不断。
这东西,竟是能和玄诚打了个平手,可见其实力。也难怪刚才沈牧之在它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沈牧之想到此处,心头又是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