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搭着一个木制平台,台上有矮几,有软垫。矮几上,有棋盘和精巧玉罐,也有别致茶具。
两人上了木台,隔着矮几在软垫上坐下。
女子伸手执了茶壶,给华师姐倒了一杯后,抬眸,盈盈看向她。
“正阳峰的那个沈牧之,你可知晓?”华师姐沉吟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女子一愣,旋即讶异答道:“倒是听说过。师姐问他作甚?”
华师姐便将之前在峰下碰上沈牧之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女子听后,想了一想,道:“之前似乎是听说过,元雪师妹身边那个侍女,似乎与沈牧之有些关系。不过,具体什么关系,倒是不清楚。”
华师姐闻言,柳眉微蹙,细一沉吟后,问:“那个丫头还活着吗?”
“师姐为何这么问?”女子也蹙了眉头,疑惑问道。
华师姐不由惊讶:“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女子更是疑惑。
华师姐一见她是真不知道,便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女子听后,脸色难看:“那个侍女,好像还不到十岁吧?”
华师姐想了想,道:“看着年纪应该不大。”
“那能受得了三十鞭子?”女子那一双盈盈美目之中,盛满了不忍:“师父怎么能……”话到一半,忽地停住了。略一沉吟后,女子朝着华师姐说道:“我去看看。”
华师姐却是一把拉住她:“我劝你还是别去,你师父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这时候过去,万一被她知道了,搞不好会迁怒于你。”
“可那还是个孩子啊!那身子能受得住三十鞭子?万一真有个什么长短,可怎么是好?”女子急道。
华师姐虽眼中也有些不忍,可终究还是劝道:“左右不过是个侍女,真要有个什么,也是她唐元雪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免得回头被连累。你可别忘了,接下去马上要东岛行了,万一你师父一生气摘了你的名额,那损失可就大了。”
被华师姐这么一劝,女子也犹豫起来。
“我本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呢,早知道你不知道,就不来找你了。”说着,华师姐叹了一声,而后茶也没喝,就告辞离去了。
女子送走华师姐后,一人独坐在玉兰树下,想着刚才华师姐说的事情。许久之后,她猛地起身,进屋呆了一会后,又匆匆出去了。
清凉峰上,桃花林内。
何羡一见到沈牧之,就知道他为何事而来,不等他开口,就率先说道:“你妹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今早我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受了点伤,但问题不大。药我也已经送去了,养几日就没事了。”
“我们刚去了玉和峰。”玄诚抢在沈牧之前头,与何羡低声说了一句。
何羡眉头一皱,看了玄诚一眼后,问沈牧之:“没见着人?”
沈牧之沉默着点头。
何羡暗叹了一声,想想今早听到的消息,这不让见人倒确实是那位会做出来的事情。稍一忖度后,何羡与沈牧之说道:“这样吧,让玄诚先送你回去,你妹妹那边,我会留意的。若是真有什么,我会亲自去把她接出来送正阳峰去的。”
何羡都亲口跟他这么承诺了,沈牧之又还能说些什么。而且,若靠他自己,想要去玉和峰将妹妹接出来,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也只能先听何羡安排。
于是,在山中转了一圈后,沈牧之又被玄诚送回了正阳峰。
玄诚将他送到后,没多待,宽慰了他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回到桃花林中,何羡正蹲在药圃旁侍弄药圃里的那些药草。玄诚走到他旁边,拿过一旁的药锄帮忙。一边动作,一边问道:“你真打算强行去玉和峰把人接出来?”
何羡叹了一声,道:“那孩子伤得挺重的。要是不想办法把人接出来,估计撑不过三天。”
“这么严重?”玄诚惊得停了手中动作,转头看向何羡,不敢置信地问道:“玉和峰那些女的,真下手这么狠?”
何羡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玄诚看到,心中微微沉了沉。略一沉吟后,沉声道:“你给我弄份玉和峰的地图,然后标出牧之她妹妹住的地方,我去把人带出来。”
何羡也停了手中动作,惊讶地看了一眼玄诚,旋即摇头道:“你帮忙去稳住牧之,他那性格,估计不会就这么坐着等的。玉和峰那边,我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玄诚问。
何羡似有些迟疑,抿着嘴沉默了少倾,才说道:“玉和峰上有位师叔与我师父早年交情不错,我小时候她还经常带我出山去玩。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看过她了,这次正好顺道去看望看望她。”说着,他一转头,又继续侍弄面前那些药草了。
玄诚看着他,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怪异。
听刚才何羡说话的语气,玉和峰这位师叔与何羡的师父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只是不错吧?
当然,他玄诚不是八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