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山吼道:“快丢过来。”
余真意忙把手中的九禅珠丢出去,不过此时,这九禅珠被那无间鬼煞污染,变得黑不溜秋的,也不知有没有功效。
觉山接过九禅珠,看它的样子,没有太着急,而是直接丢向了身后的佛像。那佛像用手拈起九禅珠,捧在手心上,随着佛光渗入,这九禅珠竟然重新焕发出了光芒。
黑色的杂质,被佛光打散,消失在空中。这九禅寺的镇寺之宝,又恢复了光亮。
有了九禅珠的加持,觉山哈哈大笑,竟然是直接操控着佛像,一拳一拳的砸向李怀良。李怀良本来是胜券在握,但是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九禅珠。
这一下,他节节败退,想逃都逃不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余真意,都是这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可是真个垂柳镇,已经被佛光笼罩住。李怀良没有办法,高大的身躯狠狠撞击着四周的佛光屏障。
他每撞一下,那些高僧的身躯,就动弹一分。
良久之后,李怀良终于累了,被觉山身后的佛像一把捏在手中。紧接着,觉山拿出一个一串念珠,将李怀良镇压在念珠中。而垂柳镇的那些“人”,在一声哀嚎之后,统统消散在阳间。
余真意刚想上去夸夸这些高僧。
却没想到,觉山和他的师兄弟们,纷纷从空中坠落,各自吐出一口鲜血。那些在地上打坐的几位弟子也是一样,纷纷口吐鲜血。余真意连忙走过去,却发现那些大和尚,聚集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觉山笑道:“这鬼东西,还真厉害,差点就扛不住了。”
一旁有位僧人说道:“师兄,让你平日里少喝点酒,就是不听。”
觉山瞪了他一眼:“让你少去几次春来楼,你怎么不听?”
九位大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余真意走过去,问道:“大师,你们没事吧。”
觉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骂道:“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没事吗?”
余真意赞叹道:“九禅寺不愧是佛宗的顶梁柱,几位大师竟然如此厉害,那李怀良当真是丧尽天良。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如果不是几位大师,恐怕还有更多道友要殒命在这里。”
觉山叹了一口气:“我那徒儿了然,怕是没了。”
提到这件事情,余真意又想起了自己在道观里看到的哪样东西,于是他凑到觉山耳旁,说了句悄悄话。觉山听完,眉头一皱,竟然还有这种事?
余真意说道:“这也是我的猜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那罗浮村的无数冤魂。”
觉山点点头:“这个好办。”
余真意和几位大师,分工合作,在垂柳镇中,挖出了那李天良的腐骨。他舍弃的肉身,用自己的灵魂修成了鬼王。因为凡俗之身,承受不了鬼神的气息。
而九位大师,则是让弟子们回去九禅寺,报明这里的事情。
随后,他们垂柳镇,找了一些稻米。
一行十人,于次日来到罗浮村,入村之前,余真意将欲行之事大声昭告村中亡灵,一路竟未遇到丝毫拦阻。来到村中,觉山大师设下超度法台,用稻米饭以及李天良的骸骨祭奠亡魂,随后又将稻米饭撒遍全村,以供亡魂取食。
一切做完之后,高僧们来到法台,口中诵度亡经,一连诵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后,便见祭台上碗里的稻米饭渐渐变成了黑色,随之无数白骨里的亡魂拥聚在李天良骸骨上,将其啃噬一空,而后化为阵阵青烟遁去。
村子里阴气消散,雾气化去,日光照射了进来,晴空再现。
那无间鬼煞眼中的凶戾之光,缓缓散去,徒留一副红色骷髅架。
鬼煞凭众亡魂怨气而生,亦随众亡魂怨气而散。
余真意边苦笑着摇了摇头,枉自己还与它打斗险些丧命,如今却被几碗稻米饭给打败了,说来可笑,却又让人感慨不已。
这无间鬼煞厉害无比,不怕和尚道士,不惧神仙罗汉,其身似铁,刀斧不能斩,不惧神兵利器。其性如草,野火不能尽,不死不灭,任凭何人前来诛杀剿灭,皆无功而返。若要降服,看似无解,实则容易之至。
因它心之所念,仅一口食而已。
如此简单,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的冤魂?
这与那些因灾荒而无法果腹,愤而起事的灾民又何其相似。哪怕税赋繁重,但凡只要有口吃的,能够果腹,便无怨恨,如若不然便化为燎原之火,搅个天翻地覆。
可叹朝廷只知镇压,却不知只需给他们一口饭吃,便可安享太平。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余真意看着九位大师,问道:“这李怀良的魂魄,该当如何?”
觉山笑道:“自然是带回九禅寺,好好以佛光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