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因为严重缺氧,猛地醒了过来。
她的脸憋得青紫,试图去掰那道士掐着她脖子的手,却于事无补。
白奕楠在不远处同样吓得不轻,忙拉着白筝道:“筝儿快走!”
白筝脸色一凝,丢下一句“爹爹,你跟着人群走,保护好自己”,便挣脱了白奕楠的手,朝平阳长公主奔去。
此时的高昌侯,实在不忍心对着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下手,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掰他掐着平阳长公主脖子的手。
可这看着身材瘦削的道士,手劲却极大,饶是高昌侯一介武将,硬是没有掰动他一根手指头。
平阳长公主的嘴唇越来越白,手渐渐脱力,自两侧滑落下去,泪眼朦胧中,她看着眼前那一脸狰狞的道士,试图张开嘴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依稀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可她却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眼前越来越黑,大脑因为缺氧过久,产生了短暂的空白。
“嫣儿,你若是一个人害怕,想要娘来陪你,娘便来陪你。”平阳长公主放弃了挣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股新鲜的气流突然自鼻腔与口腔猛地涌入,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张大了嘴用力地呼吸。
而那紧紧掐着她的道士,却一点一点,在高昌侯呆愣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嫣儿?”高昌侯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住那道士。
白筝却扔掉了手上那还留着血迹的石头,疾步走到平阳长公主面前,替她拍起了后背。
“高昌侯,莫要为了死去的人,伤了还活着的人。”
见高昌侯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白筝蹙紧了眉厉声道。
高昌侯循声回头,这才意识到平阳长公主刚刚死里逃生,忙上前自白筝手里接过长公主,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
平阳长公主缓了半晌,才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因为脖子伤得过重,开口的声音十分沙哑,让人听不太清,只依稀可以分辨出她在说:“去看看嫣儿。”
“若是去看棺木中的郑小姐,郑小姐已经入殓出门,再启棺查看实为不吉。可若是想看这所谓被郑小姐上了身的道士,就更不必了。”白筝冷声回道。
平阳长公主抬头,与高昌侯一同茫然地看着白筝。
白筝弯起唇角,冷眼看着地上已被那石头打晕过去的道士:“装神弄鬼!郑小姐何曾起过这种害人之心。”
“白小姐此言差矣。”一个灰色长袍,白须白发的道士自不远处走来,他沧桑的眸子在看到郑嫣的棺木时,闪出一丝惋惜,叹了口气,一边上前去扶那晕厥的年轻道士,一边说道。
“郑小姐死得太过凄惨,一口怨气经久不散,若是不及时驱邪镇压,怕是后患无穷。”
“驱邪镇压?”高昌侯大骇。
平阳长公主闻言,顿时急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咳嗽着,但还是强撑着断断续续地道:“胡说!我儿自小心善,就是化作鬼魂也断不会成为厉鬼害人。
你这老道胡言乱语,来人啊,将他乱棍打出我高昌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