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着,缓缓挺直了背。
她细长含媚的眉眼中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她盯着白筝,一字一顿道:“我不像白小姐,有的人帮你做假证,我什么都不会,只能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她的视线扫到了白府门口的大石柱子,她双眼微眯,樱唇紧抿,
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朝那石柱子撞去。
就知道要来这一套。
白筝神情不动,只扬了扬手。
还留着看热闹的人们,口中一声惊呼尚未发出,就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等看清时,那女子已被黑影重重一推,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你若死了,谁去告官救你的大哥?”白筝冷眼看着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子,冷声道,“再说了,送衵服这种小事,不是你们倚翠阁的姑娘们常干的么?”
一句“倚翠阁的姑娘”,众人再次哗然。
那女子啜泣的声音一顿,猛地抬头瞪着白筝,显然没有料到,白筝竟然这么快就调查出了她的背景。
只是她不知道,倚翠阁一事并不是白筝调查出来的,而是当初土匪山上两大当家争吵起来时,提到过倚翠阁罢了。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这女子心中,对白筝已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惧怕。
眼前的少女虽然自始至终眉眼平和,甚而有的时候还对她笑意盈盈,可她就是觉得,这不过是假象,这个少女,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白筝却不管她心里是如何的百转千回,陪着她在门口扯了这么久,也该了断了。
“姑娘勾搭上了土匪大哥,应当也享受了好一阵穿金戴银的日子吧?
这突然之间,你的金主被我端了老窝,扣压进府,相当于是被我断了财路,你如今恨我也是正常。
只是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抹的那白玉香膏,你脸上涂的那胭脂水粉,你脖颈上戴的金银珠宝,可都是你那大哥抢了我永定百姓的血汗钱才得来的。
你平日里用着,不觉得良心作痛,不觉得有愧天地么!”
“我没有!”看着众人对她越发不善的眼神,女子心慌意乱至极。
她连连摆手,眼里的泪越积越多,滚滚落下。
这原本该是一副绝色美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在众人知道她出身倚翠阁水性杨花,又搭上了土匪挥金如土后,对她就再也涌不起半分同情,而只剩下浓烈的厌恶了。
一道黑影来到白筝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白筝垂眸,微微点头,这才看向那女子,笑着说道:“姑娘也不必哭了,看看这些证据再说罢。”
白筝话音落地,白府大门“嘎吱”一声打开,里头由竹苓领头,走出来几个白府家仆,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些东西。
众人目光灼灼,盯着他们手中的东西。
竹苓捧着盒子走上前,站在了白筝身边,躬身道:“小姐,那贼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便只整理了一些,都在这里了。”
白筝点头:“拿给那姑娘看看,也让在场诸位都看看吧,说不定有你们当时路过土匪山时被抢走的宝贝呢。”
白筝话音落下,那些仆人们便依次亮出了手中捧着的东西。
众人仔细一看,当下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要说竹苓确实是精心挑选过了,这里大多是些极具个人特色的东西,大多是一眼便能认出,东西曾经的主人是谁。
“这方金镶玉锁!”一个女子的惊叫声传来,“这不是我当初特意打来托姐夫送给阿囡的满月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