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韵走进大殿,她不紧不慢地走向李权,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权儿,你好糊涂啊,这个人他不是你哥哥,你哥哥啊马上得去晋国做质子了。”
聂韵招招手,一个和李逝差不多个头的士兵走上前。
“以后啊,你们兄弟俩也见不着了,他得去晋国了。”
“不,母亲,您不能这样啊,”李权拉着聂韵的手,“李逝他去了晋国对我没什么威胁了。”
“愚蠢!李逝在永远都是祸害!”聂韵甩开李权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外面,“赵千带上你的人把这罪无可恕的李三处理掉。”
“诺,”赵千奸滑地看着聂麒,便命令手下把李逝绑了起来。
内宫十几年,聂韵所看到的争权夺位一点不比别人少,哪怕李逝想的再周到也逃不开她的眼睛。
李逝无奈地摇了摇头,至少他的死结束了这场杀戮,结束了楚国的危机。
从那个夜晚过后,他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虽死无憾。
宫门木朽尚未修缮,数十位大臣和卫兵对峙着,聂韵走在内宫长廊里,她略带笑意,最后一个心腹大患也解决了,晋国那边也有了交代。
这一刻,终于坐稳了权力的第一把交椅,谁会想到那个孱弱年轻的太夫人这么快就掌握了楚国大权,她发誓她高傲的头颅不会再低向任何人。
这副宫门内的众生相从未绘完,厉敖的高冠在拥挤中被打落,他那花白的长发披散下来,他伸出了手,面对着侍卫们高举的长戟,丝毫没有惧怕的一步步接近。
他挣脱开陈言惬的双手,这一刻,他心里没了李逝,没了李权没了自己,他只觉得面前是陈且和李震。一个半入土的老者终归幻出了美好的归宿,他就像一个失神的疯子,完成此生最后一次朝圣。
长戟刺穿了他的身体。
那个年轻的侍卫惊恐地放下长戟,不知所措地跪倒在地。
“厉老!厉老啊!”叶荀熙瞪大了双眼哭嚎着冲上前,没人再能拦着他们,数十位大臣疯狂地奔上前,围住厉敖。
叶荀熙紧紧握着厉敖的手,厉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鲜血不断从他的喉咙里涌出来,根本止不住。
“老夫撩发奔...走,虽...虽死无憾,事业未成,诸...诸公勿息!”
厉敖怒睁的双眼直对着天空,他已经不再痛苦,他的灵魂随着先君去了。
“谁还敢拦!谁还敢!!”叶荀熙张开手,怒视众人,他虽然年老矮小,但在此刻他是无畏的巨人,他眼含泪光,怒发冲冠。
所有的侍卫都僵在那了,没人敢动,没人敢上前一步。
“跟老夫进去!”叶荀熙大步上前,大臣们纷纷跟上去,他们抬着厉敖的尸体,踏入宫门。
聂韵料到了许多,也没能料到陈言惬这一举。
“太夫人!”远远地叶荀熙的声音就传到了聂韵耳朵里。
他们终于冲到了内宫,当面和聂韵对峙。
“诸公不知道这内宫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聂韵略带鄙夷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大臣们,身后的卫兵们举起长戟,正对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