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倒是没掩饰什么,小杏自是看的生气,明黛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喏”略弯了弯身子,张体德开口道,“皇上很是关心师大人身上的伤势。”
“哦?”
明黛绣眉微挑,脸上也变得有些严肃,身子不由得稍稍坐正了些。
“父皇对你可有什么指示?”
“公主不仅是大中朝唯一的公主,更是皇上手心里的公主。”
心头一惊,明黛脸上颜色变得很是精彩,攥紧的手背上手骨狰狞的显白,看得仔细的也能发现它在轻微颤抖。
一旁的小杏也不做声,依旧身子站得笔直,不过手上挥动扇子的节奏却是在张体德说话时不经意慢了半拍。
良久,明黛的声音才又响起,却又显得的有一丝丝的恐惧之意。
“你有多少把握?”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微臣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都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距离张体德离开悄无声息的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正殿外面宫女太监们各司职守,唯有小杏子一人候在殿外心里却是着急担心的很。
大殿内,明黛一人坐在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轻轻交叠在一起,脸上无忧无喜古井不波的却隐隐透漏着伤悲的情绪。
“来人”
听到公主的传唤,小杏犹如被惊醒一般疾步走了进去。
“公主”
“为我更衣,我要去礼佛殿。”
京兆府大牢。
“叭叭叭...”
“啊,啊,大,大人饶,饶命!小,小人真,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狱卒身后伸出一只手,鞭子抽打的声音随即停了下来。只见手的主人周康仁从老爷椅上站起来,走到楼尚德身前,低声问道,“如果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敢纵火行凶吗?”
“他可是朝廷命官,当今的三鼎甲探花,国之栋梁!就你,你这种猪狗都不如的畜生敢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百姓的面动手!”
“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保证,绝不伤害你其他族人半根毫毛!若不然,你,还有你那楼家庄的所有人,甚至是楼家人养的畜生,都得死!”
这话从一个大汉嘴里说,你可能会害怕的两股战战,甚至是弯了膝盖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这恶狠狠地话却是从一个书生嘴里说出来,声音不大,也不洪亮,可是听到的人却是从心底里发寒,就好似有个看不见的阴灵跟着你,手脚冰凉不说还直接寒到了心里。
“大人,小人真不知道他是朝廷命官,小人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做出那等事。再说了,小人也只是为了惩戒犯了族规的族人,并不知道师大人是朝廷命官,还请大人饶了小人和族人的性命吧。”
楼尚德身上长袍早已被打的破破烂烂,还沾带着血迹斑斑,耷拉的脑袋都没有力气抬头看他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好似下一刻钟他就要死了。
“呵”
周康仁掸了掸衣服,转过去的身子,紧咬着牙齿眼皮下斜,紧握的双拳止不住的颤抖,分明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愤怒和痛苦。
“打...”
“只要打不死,就给我一直打!”
随着来自地狱深处的一声怒吼,周康仁离开了,鞭子的抽打声伴着虚弱的惨叫声交响乐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