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榛不顾众人的惊讶神色,径直走到前面,抱拳行礼之后,将那方笔洗揣入怀中,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方大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快动笔写字啊,等着卖钱......,等着裱起来收藏呢。
方大人怔了怔,回过神之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拿起笔蘸了蘸墨水。
才情高的人难免有些个性,方大人早已见怪不怪,何况两场下来,林榛是场间当之无愧的第一,如今来讨要彩头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林榛的一些失礼举动,在他们眼中也变成了可以理解的秉性,要是换个无才之人还敢像林榛这样,早就被人扔了出去,乱棍赶走了。
诗会到了这个时辰,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环节——评选今日诗会的魁首,这项评选,受邀之人皆可参与,不再仅仅局限于二楼,洛大人站起身,对方大人告了声先行,率先下楼主持场面去了。
“选诗魁了,走,我等下去看看。”
“不知今日魁首花落谁家,我猜是方公子和祝姑娘二人中的一位。”
“不好说,魁首选拔向来是场间传阅,最终呼声最高,众人皆服者胜出,除了这两年三位才女出现,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以往的诗会经常有黑马杀出,你还记得怜卿姑娘唱的半阙《鹊桥仙》吗?要是怜卿姑娘今日作出全词,魁首定然是她的。”
“可怜卿姑娘不是说过,《鹊桥仙》只是在一方残纸上偶得,她并不是作词人。”
“要不是《鹊桥仙》横空出现,今年的魁首还真的没什么意外。”
“这有什么稀罕的,诗词二道不分家,向来意外频出,或许哪天灵感乍现,感情桎梏突破,呼吸间传世之作浑然天成,这种事情,在诗会上又不是没发生过。”
“说起来,那《鹊桥仙》到底是谁写的?”
“我听远方表叔的表妹的邻居隔壁家的小强告诉他三奶奶的二外公家的一位下人说,《鹊桥仙》是在一张包栗子的纸上发现的。”
“......,传了那么多人,还能信吗?”
“信不信由你,你没发现街上卖栗子和买栗子的人都多了许多吗。”
“这倒也是......”
几位才子结伴下楼,议论着今天魁首的归属。
林榛一心扑在值好多好多好多个千金的墨宝上,并没有留意他们说了些什么,直到祝初瑶走近,他才回过神来。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林榛看了看还在闭眼沉思的方大人,觉得一时半会肯定写不完,轻声说道。
祝初瑶微微颔首,随着人群走下楼梯。
此时,楼下院中的才子佳人们早已经聚集在一起,此刻拥挤异常。
早在二楼传来洛大人的声音时,便有人陆续向这里走来,静静地站在院中听着楼上的动静。
虽然他们上不去,可丝毫不影响他们对楼上的关心,江州有名的人物全在二楼,这群人聚在一起聊诗对赋,就等于文人圈中XX盛筵,越野圈中的阿拉善阴雄会,偷听一两句,日后和朋友吹牛都有了本钱。
是故,个个站得笔直,屏住呼吸,不放过二楼的任何动静。
只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频频出现,好像还干了些了不起的事情,他们不知道那人是谁,见二楼的才子们迈步下楼,急忙上前,把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