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苏剑沙摇头:“在座的我一个都骗不了,何以骗所有人。”
“噢?”宋鲁被勾起了好奇:“你来说说看,怎么骗不了我们。”
“宋鲁老爷子就不用说了,一生纵横江湖,银拐杖法毙敌无数,寻常伎俩瞒不过你的眼睛。”
宋鲁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虽明知道苏剑沙在捧他,也不愿去说破,很是受用。
柳菁适时的靠了过来,贴在他耳边私语,咯咯娇笑。
“宋师道兄只是为了心中所爱,偏听偏信,是他自己在骗自己。”
“我的这两个好兄弟,寇仲徐子陵就不用说了,他们自小在市井厮混,要想骗他们可是千难万难。”
“至于我娘,咳咳,我可不敢骗她。”
柳菁笑的打跌:“你这小滑头,原来最怕你娘。”
一直冷胭的傅君婥神色也微微破冰,展颜一笑,看的宋师道眼睛都直了。
“那你来算算,我们这一行目的是什么?”柳菁眨着妙目,好奇的问道。
顿时,船上众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
“这可是个高难度的问题啊,”徐子陵摇摇头:“柳菁姑娘你问的太刁钻了。”
“苏小兄弟,刚才侃侃而谈,一看就是有真本领,肯定难不住他的。”柳菁得意的昂头,下颌尖尖。
她这是在找一个乐子,逗宋鲁开心一笑,调剂气氛。
苏剑沙刚才一席话,任谁都看出来,他只是一个普通少年,没有高深莫测的师傅,也没有强大的背景,宴席上要找乐子,他也无话可说。
这就是地位差距!
傅君婥微微皱眉,如刀裁的修长双眉向上一挑,显然是颇不满意柳菁的作为。
宋师道出来打圆场:“来来来,大家也别光顾着说话,尝尝新上来的这道菜,红粉蒸肉,滚绣狮子头。”
“不忙,”宋鲁搂着柳菁的腰肢:“难得柳菁有兴致,我们就听听苏小兄弟怎么说。”
“咳咳,”苏剑沙苦笑一声,为难的说:“您这可是把我难住了,我只是一个江湖小混混,哪里会知道如您,如宋阀这样的高门大阀行为。”
柳菁看他样子局促,忍不住咯咯娇笑,宋鲁也是哈哈大笑,他们身份高贵,地位尊崇,自然不会在意一个无名少年的感受。
“不过,”苏剑沙指了指刚刚上来的红粉蒸肉:“这道菜有点寡淡了,不如再拿点盐过来,加点味道。”
“好好好,”宋鲁停下笑声,伸手招呼下属:“难得你哄得柳菁这么开心,加点盐自然是可以的。。。嗯?”
陡然间,宋鲁停了下来,像是刚刚明白过来,脸色一变,双目如电,霍然起身:“你说什么?盐?”
宋鲁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船上运送的私盐,为了隐蔽行踪,他们不登岸不下船,避开大港口,自认为一路上做的极为隐秘,没想到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一语道破。
“对啊,”苏剑沙似笑非笑:“就是盐啊。”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宋鲁怒喝,须发皆张,一拍桌子,罡气迸射,坚硬的红木桌子被拍碎了半边。
锵
白影一闪,傅君婥长剑出鞘,脸含冰霜,护在苏剑沙身前,只要宋鲁再进一步,就刀剑相向。
“鲁叔,”宋师道慌了手脚,急忙上前:“苏小兄弟口无遮拦,你别在意。”
“口无遮拦?我看他是意有所指,指桑骂槐,你是不是被傅姑娘蒙蔽了神智,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宋鲁声色俱厉。
苏剑沙尴尬的起身:“宋鲁大叔,你反应太大了吧,我是要给菜里加盐,不是说你的船上。。。有。。。嘿嘿。。。”
“放肆,”宋鲁大怒,手臂一动,就要向苏剑沙抓来。
突然
船外岸边蹄声如雷,紧接着,传来高手的尖啸,声音如金石,穿云裂雾。
众人齐齐色变。
宇文化及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来:“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宇文化及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只有苏剑沙淡然处之,并不吃惊:“该来的,总是会来。”
宋鲁狠狠盯了苏剑沙一眼,脸色变换数次,终于认清轻重缓急,撤开一步,避免因苏剑沙这个小鬼和傅君婥起冲突。
他长笑一声,朗声说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宇文化及说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到来追捕三名钦犯,据闻四公子曾在丹阳酒楼为该批钦犯结账,后来更邀之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呢?”
砰
宋鲁尚未答话,傅君婥就娇喝一声,一手抓着苏剑沙,另一只手抓着双龙,破窗而出,如大鸟腾空,横掠过四丈宽的河面落到河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