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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满载而归回家路.陆大红 路上的麻烦

越和买活军的人接触,就越是打从心底地想要和他们亲近,买活军的两个干员在丰饶县呆了一个多月,楚香主的态度也从恭顺变越亲热了,他不但动全家人来上识字班,打算自己的两个孩子送到许县去上——也就免不要在许县买一个院子,而且更进一步,他打算亲自押船,周旋着一路上的风险。因为虽丰饶县拿定了主意,对买活军的到来装聋作哑,但水路上船队要应付的不止是丰饶县的力量。

不错,买活军在丰饶县内横行无忌,搜罗女童,开坛作法(扫盲班),这样大的动静县自不可能一无所知,但不管怎么说,买活军是福建道的叛军,怎么也轮不到江西道来管,要不阻碍催科,王县令对他们就没有特别的意见,他也不会往上急报叛军吞并许县的消息,会在奏折中影影绰绰地描绘一笔,做个埋伏,这样出事了以后可以作为他已经尽责上报的证据。至于其余的东西,买活军的雪花盐和雪花糖他也是喜欢的,甚至有几家一向奉承好的商铺掌柜想要低价购买,运到别处去销售,手拿了他的门贴来,王县令对这种玷污清誉的大胆举动,也保持了耐人寻味的沉默。

一县之长是如,其余的县吏也差不多,买活军侵吞许县的消息已传到了丰饶县,有这样凶名赫赫的叛军做后盾,地人并不敢欺负这些外来人口,过来敲诈勒索找事儿,除了两个忠厚的老吏关心了一下女童的去向之外,大多人对这件事漠不关心,要是略微经过一些事情的老成人,结合如今的世道,便不难出这样的结论——这些女童本来也会在将来的几年中,沉默地消逝在田间地头,化为骸骨,甚至骸骨无存,他们的消逝也全不会影响到吏目们的生活,楚香主稍微奉上一些好处,他们便满心想着自己做的那些生意去了。

近两个月的经营后,陆大红留下了一个搭起班子的市场,带着上百女童,要去许县做生意的商贩、经船许县去的盐贩们,有愿意拖家带口去许县找工安家的本地人,登上十几艘乌篷船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地驶离了码头,这一天整个丰饶县所未有地热闹,满县的小贩都动了起来,去码头上卖人畜的口粮,卖干净的饮水,甚至有卖本地熟土的——这可都是要离乡背井去讨生活的可怜人,带一包家乡土,到了许县若是水土不服,便熟土冲水喝了,是有奇效的。

船到了水上,程不会和像来路一样难走,但要担心的是新问题。船队规模庞大,运载了货物,就怕惹来水匪的觊觎,而因为猴子和几名许县的盐贩被留在丰饶县维持联系的缘故,陆大红短波对讲机留在了丰饶县,她手上除了买活军给所有情报员配的一鸟铳之外,便没有更多的‘仙器’了——她也很怀疑鸟铳在水战中能起什么作用。

好在有一点——这是白莲教的船行,旗帜上点了五个白点,这是白莲的隐晦标志,水匪中若有白莲教的弟兄,多少会留点情面——不是说不来抢了,而是大家能商量出个赎身的数额来,不至于被推入水中,做了‘黄鱼面’。而且船多人多,盐贩手都有铁器,楚香主特意备了一具□□,敢战的人多了,水匪们也会顾忌点子辣手,未必就敢真来攻打。

了,江湖兄弟们打交道,总是先礼后兵,遇到岸边水草丰茂之地,若是见到芦苇拂动,楚香主便使人敲锣,这都是白莲教的暗号,意是:船上都是人口,货物携带不多,请诸位放兄弟一马,行个方便。

如果水匪要打船队的主意,出现之也是有许多征兆的,比如在岸边跟踪,以各种信号烟火通知老巢等等,陆大红在楚香主和刘老大的传授中尽力记录这些知识——不论如何,船总是走很慢,他们不可能靠速度甩开匪徒,能这样一路交际过去。

因为船队的缘故,岸边也是很热闹的,许多人家见到船影,便担了自家打的鱼、菱角和鲜藕来卖,他们依水而生,这些东西来便宜,但很缺盐米。内河航船便是如,一路上都不无聊,到了傍晚,有人家自己驾船到左近,夸口自家的好酒菜,招呼水手去和他家的表子吃酒。

从丰饶县去许县,并没有直接联通的水道,江西道和浙江道、福建道山脉连,水不对流。信江、衢江之间有一段官道要走,在信江上的五天航程侥幸未出大事,最多是一两个孩子晕船哭泣而已,因为船上载的多是孩童,水匪们的兴趣也的确不大,这五天航程路过了一个县城,设了个卡,都在楚香主面子覆盖范围之中,他们平安地上了岸,走了二十修葺不错的官道,又登上了衢江这接应的船,往许县的码头开过去。

在这个年代,要是大队人马移动,便一定要派出精能干的打哨,便是因了,楚香主的人马都很能干,早备好了充足的船,而且因为多少了些简化字的缘故,如今办事便更加方便了。每一船的孩童人数都被记录下来,到了码头上,众人都排在自己的队伍,几个最机灵最快的盐贩,读名册上的拼音,孩子们点名答到上船,一百多名一个都没有丢。

陆大红至才放下心来,这一段官道不难走,最怕就是孩子走丢了,任何一种活动,要人数上了百,便很容易生匪夷所的种种不测,这是不不防的。

官道上数百人成团行走,虽惹行人惊异打量,闹出了好大的动静,但因为打哨的有了打点,官面上没有什么为难,到了衢江这,楚香主的面子不是非常管用,但刘老大又有了些许人脉,去船边打锣的也换成了他们的人。陆大红坐在船舱,在自己膝盖上写工作日记,忽听到远方锣响有异,过了一会,刘老大便有些忧虑地钻到船舱来。

“陆大姐,是官面上的人。”他说,“税卡上新来了个税长,未打点过,不是朋友,也不肯交朋友——他一定要停船来查,事恐怕有些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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