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懒得搭理,迈步进了院子,带着贾英雄,师徒二人来到张真奇居住的精舍之外,老老实实在地上跪了起来。
师徒二人从晌午一直跪到日色偏西。
从临安到庐山这一路上,贾英雄全靠纯阳九转续命丹维持,昏迷的三天里,又只是吃些稀粥,方才虽然吃了两块大饼,喝了一碗稀粥,可经过那一番折腾,早就消耗得干干净净,此刻,要不是牙口不好,他几乎忍不住要学大熊猫,抱着满院的竹子啃起来。
这时,正心从精舍中退出,恭恭敬敬的关上门之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神气活现的跃下悬廊,围着贾英雄转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道:“这位方少侠的徒弟,沈大侠的徒孙,观主老人家的玄孙,您现在还饿不饿了?要不要好酒好肉伺候着?”
贾英雄不敢言语了,他已是惊弓之鸟,谁知道这个小毛孩子会不会又是什么了不得的高人,万一得罪了,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方大哥,观主老人家叫你们进去。”正心得意够了,才对方圆说道。
方圆点点头,站起,沿着台阶一步步登上悬廊,贾英雄只好跟着,两人来到门口,各自整整衣衫,轻轻敲动房门,“师爷,徒孙拜见。”
“老祖宗,玄孙拜见。”
“进来吧。”
“是。”
张真奇盘膝坐在云床之上,眼帘低垂,好像睡着一般,他不说话,方圆师徒二人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老老实实贴墙站着。
好半天,张真奇睁开眼睛,原本他已打算将白天的事揭过,只是一看到贾英雄那张肥嘟嘟的大脸盘子,立时无名火起,压了再压,还是没压住,怒斥道:“方圆,这就是你说尊师重道,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有勇有谋的徒弟!”
“徒孙万死,请师爷责罚!”方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叩头不已。
贾英雄也跟着跪下磕头,学着电视剧里那些英雄好汉的口吻说道:“老祖宗,此事错在我,要罚就罚我吧。”
“你小子倒是知道心疼你师父!”张真奇道。
贾英雄心中一喜,暗道:“对了,台词没错,下一句就应该说‘既然如此,不知者不怪,这次就饶过你吧。’”
谁料,他只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张真奇忽的面色一寒,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接受惩罚,忤逆师长,口出不逊,该当如何?”
贾英雄傻了,心道:“不对啊,这老东西不按套路啊!”
方圆只顾叩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么,忤逆师长,口出不逊,应当如何处治?”张真奇又道。
“该••••••该三刀六洞,废去修为,可是师爷,英雄他并不知道您老人家的身份,实在是••••••”
“住口!门规便是门规,哪有这么多可是!贾英雄,我问你,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张真奇声色俱厉,一股骇人的威势蔓延而出。
贾英雄只觉这无形的威压实在可怕,就像是山岳一般,压得他连头也抬不起来,只是这话打死他也不敢接,无论是三刀六洞,还是废去修为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方圆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仗着胆子道:“师爷,此事徒孙也有教徒不严之过,愿同领责罚!”
“住口!我是问他,不是问你,你的事待会再说!贾英雄,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张真奇说着,威势又强盛两分。
贾英雄几乎被压得趴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此刻他已然明白决然逃不过了,心一横,道:“老祖宗,用不着您老人家出手,我自己来!”
“好!”张真奇说着,收起威压。
贾英雄立时就觉得轻松起来,看看方圆,又看看张真奇,缓缓举起手掌,运转真元,一咬牙,狠命对着自己丹田拍去。
方圆骇得两眼一闭,几乎瘫软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