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安怀年的决心与志向。
他,是不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望向凉如一湾深潭水的圆月,听着寒风一波高过一波的嘶吼,安怀年眉头紧蹙,喃喃道:“隆冬将至,漳州往日安宁将不复存在!”他顿了顿又道:“
除非,春日早来到!”
***
晨起风停,只徒留一地枯枝落叶,昭示昨夜的肆意狂虐。
周千寻紧紧窜风的衣襟,在绿弗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向周家铺子而去。
马车驶过喧闹街市,拐进巷道在一家门头陈旧的店铺前停下,周昭明与周千菡早已等候多时。
周昭明从腰间拿出钥匙,将锈迹斑斑的门锁打开,推门的一瞬儿,灰尘簌簌而下。进门众人猝不及防,咳嗽一片。
“父亲,铺子每日都打扫吗?”空气中弥漫的尘土气让周千寻不适的揉揉鼻子。
周昭明讪讪一笑,道:“郑县尘土大,每日打扫还是如此。”
周千寻蹙眉,看着地上清晰可见的脚印,空置红木货架上浅浅的灰色,店内破损泛旧的陈设不禁叹气,看来客流并不是店铺生意不好的主因。卫生环境,陈设装潢,充足丰富的货品才是未来的重中之重。
“父亲,过几日你去寻个手艺好的木匠,将咱店中的货架与门头再重做一遍。银子我来出!”周千寻道。
周昭明环顾四周,叹口气,点点头。
“父亲,毓成斋那十匹丝绸呢?”周千菡从内堂出来道。
“不就在内堂小仓放着。”
“没有,只有从京城新进的十几匹丝绸和几十匹绸棉布。”
周昭明一愣儿,“不可能!”
他说完便往小仓去,周千寻与周千菡紧跟其后。
三人把仓内扒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毓成斋的十匹丝绸。
“难道是糟了贼?”周千菡道。
周昭明皱眉苦想,喃喃道:“铺子各处的钥匙,我与娇儿各有一套。平日里我们都小心门户,怎么就遭了贼?”
“这贼还真有眼光,偏偏把最值钱的拿走了!”周千寻冷笑,随后面色阴沉道:“咱们是糟了贼,还是内贼!”
“你是说······三姐姐?”
“胡说!”周昭明瞪着眼道:“什么内贼!或许是娇儿把钥匙弄丢了!”
父亲偏袒周千娇,千寻与千菡都不意外。毕竟是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多年来又帮他打理生意,怎会轻易相信
自己眼中近乎完美的女儿会监守自盗,坑害家人至亲?
周千寻叹气,招来绿弗,让她先把挑出的五匹丝绸放上马车。
“咱们分头行动。我把丝绸送去花容斋,辛苦四姐姐把铺子打扫干净,再把京城新进的十几匹丝绸摆上货架。”周千寻睨了眼周昭明道:“父亲还是先回家找三姐姐问问清楚!”
周千菡挽了袖子,说干就干。
周昭明点头应下,六神无主的出了店铺门。
经过这番折腾,周千寻到达花容斋时已临近晌午。
安怀年果然有合作的诚意,将原放置胭脂水粉的台面空出一张最显眼的留给周千寻摆放丝绸。还听从她的建议,将几个与丝绸花型十分搭配的金钗步摇放置旁边,以此吸引客人的目光。
配套陈设,附加销售。
这是周千寻不经意间吐出的词语,安怀年觉得十分有趣。
安怀年暗暗观察,这种陈设方式,不仅吸引客人流连询问丝绸,还附带对搭配的首饰及胭脂水粉提升了兴趣。他心中对周千寻的欣赏又提升一层。
“周姑娘,晌午已过,咱们一同用饭吧?”安怀年道。
周千寻摸了摸早已唱空城计的肚子,笑道:“这顿饭我来请安公子!”
安怀年笑起,“城东有家面摊不错,咱们去尝尝?”
“好!”周千寻松口气,还好他没说吃天香楼,不然自己这身肥肉要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