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才刚在漳州建立威信。”君若楠忧虑道:“又待咱们姐妹不薄,怎么能眼睁睁让周千寻毁了他。”
r /> 燕回又得了单兰旖指示,故作无意间道:“在奴婢看来,想要让王爷名誉不受辱,也只能搅黄了四夫人家的生意。”
“燕回,胡说什么!”单兰旖呵斥。
燕回惊恐,低垂着脑袋,福身,“是奴婢妄言了!”
“嗯?”君若楠神情一稟,道:“兰旖妹妹,责怪燕回作甚。她说得又没错!“
“若楠姐姐,燕回口无遮拦,您就当没听见!”单兰旖道。
君若楠冷哼,“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姐姐,你可不要乱来,小心被王爷责备。”见她起身离开,单兰旖嘴上阻拦,眼底却喜滋滋的盈满笑意。
燕回送了君若楠回来,边往火炉中加碳边道:“夫人,您说二夫人会怎么做?”
单兰旖淡淡一笑,新染的凤仙蔻丹指甲鲜红亮丽,她纤纤玉手挽出一个兰花儿,明眸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
“那便是她的事,你操什么心!”
燕回明白单兰旖的意思,君若楠搅和了周家生意,让周千寻受挫,她们跟着庆贺。若搅和不成反惹恼王爷,把君若楠自己搭进去,也不关单兰旖一丁点关系。
说白了,就是君若楠冲锋陷阵,单兰旖坐享其成。
只是君若楠向来没什么心机,不然也不会总被单兰旖拿枪使,她能否将事情办成是燕回最担心的。
“奴婢用不用在暗中帮帮二夫人?”
单兰旖斜眼瞥她,冷冷道:“你只需暗中盯着她,其他的莫要插手。王爷对小商女有求必应,竟还配合着演戏,许是动了······”
“真情”二字,她始终没说出口,只是想一想就已是锥心之痛。
燕回不明就里,见单兰旖失了神,轻声唤道:“夫人,您怎么了?”
“滚。”单兰旖的双眸像蒙了一层水雾,轻飘飘吐出一字。
燕回不由愣住,自己这位主人性情喜怒无常,却也从未见过她突然湿了眼眶这般失态。
“滚!滚!滚!”
声嘶力竭的怒吼,让燕回浑身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多待逃似的出了暖阁。
单兰旖伏在矮桌上,屋内热气包裹周身,使不安的心更加焦躁。她缓缓转头,望向雕工精美的炭火盆,其中的银丝烫被火烤的焦黑,嘶嘶的响声就像灰飞烟灭前哀嚎。
单兰旖不由发颤,她现在就像被火烤的银丝碳,从满身通红带焦黑再到一片灰白,无处可逃绝望至极!
这炭火盆是她费尽心思要跳的,本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个,会烧不透烤不化,到头来竟是痴心妄想吗?
她将脸埋在臂弯中,压抑不住心中恐惧,一声接一声抽泣起来。
***
安华街上,依然是喧哗热闹,毓成斋门前就更是人来人往。店中伙计忙忙碌碌,就连周海宽都从柜台后走出,接待起进门客人。
周千寻站在对面铺子二楼,观望许久,心中竟也有了几分羡慕。
“四夫人,你说这铺子的主人会来吗?”
“来不来,咱们都要等着,
”
今儿她们一到空置铺子,布衣少年就说昨个已将周千寻的名字报给东家。至于他今天会不会来,就不得而知。
这会已临近晌午,周千寻与绿弗已在店铺里等了快两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绿弗都渐渐失了耐心,周千寻倒还淡定自若,面上微笑不减。
她想的透彻,既然铺子主人没有一口回绝自己,便是有戏。考虑到最近食欲大增,提前让绿弗买好水果点心,准备在这里耗上一天。
布衣少年见二人等了许久,他又吃了不少人家带来的吃食,心中难免愧疚,不时端茶送水,好声安慰几句。
周千寻总是笑脸相迎,布衣少年难免心生好感,暗暗腹诽起自己那位难伺候的东家。
“二斌子,你小子是不是偷懒,这墙角蜘蛛都结网了!”
一声怒吼从楼下传来,布衣少年喜出望外,一蹦三尺高,“是······是东家来了!”
他觉得东家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样悦耳,一溜烟就跑下楼。
这个喜讯来得太过突然,绿弗愣了愣,才对周千寻道:“四夫人,咱们也快下去!”
周千寻笑笑,与她一同走下楼梯。
“东家,您就饶了我吧!”
她二人走到楼梯中段,见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高举着扫把追着二斌子打。
周千寻凝神一瞧,心情顿然像浪花一样欢腾,不由嘴角上扬,唤道:“您可是苏晖苏老爷?”
背对着楼梯的中年男子,身体一顿,举着扫把的手缓缓放下,转过了头。
“周姑娘?”中年男子转过头,满脸错愕,“竟真的是你!”
绿弗搀扶着周千寻下了楼梯,与中年男子打个照面,这才认出,他便是在范县时,委托周千若绣“寿字图”的那位老爷。
苏晖似是不敢相信,上下打量周千寻,“周姑娘,你不是在范县吗?怎么跑到漳州城中了?”
“苏老爷,既不相信会是我,为何还来赴约?”周千寻笑道。
苏晖,“昨个二斌子回府时,只报了你的名字说是租这间铺子。恰巧豫王爷新娶得妾室与你同名,我以为是她要租铺子。我向来不喜与官府皇家的人打交道,本不想来,但玉梅······哦,就是你们见过的苏夫人。
她知这位夫人正受宠,亦不愿得罪豫王爷,在府中规劝我好久,才出了门!若是知道是你,我肯定早就与你相见。”
听完他的一番话,周千寻与绿弗相视一笑。
绿弗道:“苏老爷,您说得豫王府四夫人就是眼前这位。”
苏晖嘴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一下子愣住,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像是嗓子眼发干。一旁儿二斌子,也止不住视线在周千寻脸上扫来扫去,这个圆脸姑娘竟是豫王府的四夫人?
“周姑娘,这种玩笑开不得!”苏晖半晌吐出一句。
周千寻笑起,“苏老爷,您为何不信?”
“你若是豫王府四夫人,又怎会出现在范县一座民房中,还在军营外卖祈福袋?”苏晖越想越难以置信,“再说,豫王爷怎会让自己妾室抛头露面寻铺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