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轻轻一笑,“你……去过医院了?”他出去一个小时,想必是去了。
“吃完在和我说话。”
“………”她哪儿吃得完,挺大一份,“你吃了么,一起?”
楼西洲的眼神轻搭搭的落在她的脸上,语气淡淡,“我不是垃圾回收站。”
直言,你吃不完的垃圾不要给我。
花尽是装不下去了,“郑欢给陆离确实送了一份汤,顺便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嗯……”她拉长了腔调,“我吩咐的。”
“我被司御带走,他去是想救我,受了伤我去关心关心,应该没有问题吧。”
楼西洲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头顶的灯如同一个巨大的网照下来,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光影斑驳落在他的眉眼处,那半谙不清让他的眼神黑暗的有一种很深的吸附力。
“如果有一天你们在床上,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理所当然到旁人必须体谅的态度?”
“………”
花尽有刹那间的呆滞,随后唇咧开,淡到只有表面一层,一拨就散,“夸张了吧,只是送点饭罢了。”
“花小姐。”
这个称呼楼西洲又是第一次,和以往不同。以往她总觉得楼西洲叫她,即便是有情绪在里面,但也浅显的很,可这一次却不同。
他这么多天在她的面前一直把顾沾衣叫顾小姐……顾小姐,花小姐。
就感觉她忽然间和顾沾衣在同等位置上,有同等的贱性。
她心口有微微的迟钝感划过。
“风筝一次放的太多,到最后勒死的只有你自己。”
花尽抱着汤,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放下够不着,不放抱在手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巴巴的看着他,“我……我又错啦?”
这般小鹿乱撞的眼神,男人短促的冷声似石子撞上了冰刃,清脆而凛冽,“新鲜感给一两次就够,多了就倒胃口。”
所以,认错也是错。
花尽的眼神很柔,这种柔只在楼西洲的面前才有,“他虽说没有救我,但确实因为我收伤,我无非就是送饭……”
不。
好像不对。
说到这儿,花尽突然想到另外一个事情。楼西洲不足以因为送饭这个事情露出这种山水拂面的情绪来。
就连冷漠疏离的花小姐都叫了出来,和顾沾衣吊男人是一个意思。先前他走的时候说‘去找回你丢的脸’这种话,司御先前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看来不止是去见了陆离,应该还去见了司御。
司御说挑拨离间要无声且起到效果……
那么,楼西洲一定是知道了她跳车的事情。她被迫跳车和自己跳车,效果远远不同。
她的手指微微的蜷了蜷,看着他的眼睛,一下竟不知该用点什么词为自己开脱,浅笑了下,“确实有点偏激,但我现在挺后悔的,若是没有跳,我不至于走都不能走。”也不至于离明天还剩几个小时的时间,而束手无策。
男人松开了交叉的手指,往后靠了靠,眉眼的光影终于褪了去,清朗的清晰的看到他眸中的黝凉,“为什么跳车?”
花尽停顿了足足半分钟,她在权衡是不是要说实话,这半分钟里,楼西洲也没有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