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樟不服气地将画抢过来,“说了你不懂,我的画作可是被韩大家称赞过好几次呢。”
朱瑞文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他敲了敲桌子,“对了,我刚刚见到了你说的那个女大夫。”
“真的?怎么样,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是个有趣的人?”
“……确实算有趣,只是你跟那姑娘,你们之间……”
“我们是朋友。”
朱瑞樟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他觉得能有一个确定关系的朋友,感觉居然这么好。
朱瑞文却轻笑了一声,“朋友?瑞樟,交朋友也是要挑人的,你与她相差甚远,如何能做朋友?”
“这有什么,她觉得我是,我也认她这个朋友不就得了?”
“我看倒未必,若真是朋友,她会将你娘手腕上那个镯子都给骗了去?你长点心吧。”
朱瑞文在朱瑞樟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转身离开,衣摆轻轻划出一倒漂亮的弧度。
朱瑞樟摸着自己的脑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真的假的?我娘那镯子,不是要给我媳妇留着的?”
朱瑞樟也顾不得他“才气横溢”的大作,将画随意丢到桌上,立刻往苏娇的院子跑,他娘腕子上的那个宝贝他都没机会多瞧呢。
到了沁香园,朱瑞樟在院子里见到了苏娇,她正躺在花树下一张藤椅上,悠闲自得地喝着茶,那个叫秀巧的丫头贴心地给她捏着肩。
“我说你是不是也太舒服了?过得比我这个朱家小少爷都快活自得。”
朱瑞樟走过去,自动自发地在苏娇旁边一张藤椅上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啧,就说我娘偏心。”
苏娇晃着脚尖,“早让你带些茶叶走,是你不要的。”
“我能要吗?我堂堂朱家小少爷连客人的茶都不放过,说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不过我可以来你这里蹭。”
苏娇瞥了他一眼,德行,就这还朱家小少爷呢。
她伸手去拿茶杯,朱瑞樟就直直地盯着她的手腕,“我娘还真将这镯子给你了啊?我从前想要拿过去多瞧两眼她都不让,居然这么大方直接给了你?”
“可能我比较讨喜吧。”
苏娇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朱瑞樟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个镯子有什么意义吗?”
“什么?”
朱瑞樟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这是我外祖母给我娘的,我娘说,她会传给我的媳妇。”
苏娇:“……”
她才喝了一口茶到嘴里,闻言迅速坐直了身子,怕自己被茶水呛死。
饶是她动作如此迅捷,也还是被呛得咳嗽了数下。
等苏娇缓过气,脸都白了,当即将镯子从手腕上褪下来搁在茶几上。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这镯子不能要。”
朱瑞樟的眉头皱起来,这话他不爱听,“干嘛?我配你很委屈吗?我可是堂堂……”
“知道知道,堂堂朱家小公子,你还能换个别的词儿不?”
苏娇懒得听他废话,“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我就没想过成
亲这事儿,所以不管你是朱家小公子也好,牛家大少爷也好,我都是这个反应。”
朱瑞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头一回听到女子说出这种话来,没想过成亲这事儿?
他看到苏娇身后秀巧快要晕过去的模样,才觉得原来并非是自己大惊小怪。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苏娇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我说什么说?你莫非听不懂?我的意思是,不管你……”
“我听懂了!但是我不懂!”
苏娇看向朱瑞樟的眼神里立刻盛满了同情,看得朱瑞樟头顶几乎冒烟。
“你一个小姑娘说什么不想成亲,你疯了吗?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让别人怎么想?”
“别人怎么想,与我有关系吗?我靠着别人的赏赐过日子?”
朱瑞樟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苏娇轻笑,“我自己便可以养活我自己,不愁吃不愁穿,不用阿谀奉承,为了所谓的宠爱机关算尽,不用理会糟心事和讨厌的人虚与委蛇,看到俊俏的郎君多看几眼,美滋滋。”
成亲?那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特别是三妻四妾习以为常的这个时代,她干嘛给自己添堵?
“姑娘我求您了,您别说了。”
秀巧急得眼泪汪汪,眼睛四处看,生怕自己姑娘这番话被人听了去。
苏娇摇了摇头,还不行啊,洗脑尚未成功,她还需继续努力。
她没继续说下去,不过朱瑞樟是听得差不多了,且他发现,苏娇并不是说着玩的。
他好奇地皱眉,“你这样的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我以为姑娘家都是以相夫教子,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