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蒙古人在马上建国,却始终无法下马治国,这是元国灭亡的根源。武人地位太高,在中央则乱国,在地方必然乱政。
只是这些老夫子国都亡了,还没忘掉鄙视武将,就让甄鑫听着很不爽。若想与依然强大的元朝对抗,此时武将可比文人有用得多!
“甄公子,可不仅仅是一个武夫……”邓剡呵呵笑道:“空手起家,以一岛之力而养活一支军队。这点,起码老朽不敢企及。”
这些人虽然落魄,但一个个心比天高,哪肯轻易服人。只是空有经邦济世之能,却寻不到尽忠报国之路。若能给他们一片舞台,无论是政治军事或是文化,没有人不觉得自己可以开创出一片崭新的天地。
可是在此乱世之中,苟活都难,想凭一己之力养出一支军队,还真的没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做得到!
谢翱静静地坐于一旁,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好为甄鑫说一两句话。
他如今已算是甄鑫的属下,无论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可是他又知道这位小爷的脾气,惹烦了他,绝对不会顾及任何人的颜面,扭头便走。
谢翱目光悄悄斜向林景熙,林景熙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谢翱只好又将视线望向方凤。
方凤与谢翱,不仅年龄相近,都曾在文丞相麾下效力,还同是月泉吟社的发起人之一。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超过了林景熙。
见谢翱求助,方凤自然无法拒绝。皱着眉头,正待开口支援下甄公子,甄鑫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举座皆惊。
甄鑫急忙捂住嘴,呜呜地说道:“抱歉,这些天舟车劳顿……”
“舟车劳顿?”一直就板着一张脸的吴澄冷冷地说道:“诸位老先生都不敢称辛苦,你真是因为路途劳累,或是,纵欲过度?”
甄鑫一怔,有这么骂人的吗?自己至今,好歹还保持着童子之身啊!
虽然记不住此人的名姓,甄鑫却知道这位才41岁的小老夫子,说是南方理学界的杠把子,一个准备当朱熹传承人的卫道之士。
这样的人,倒贴五十两银甄鑫都不会接收的!
谢翱不得不出声解释道:“甄公子少年慕艾,并未做出逾规越矩之事。”
“呵呵,吴某倒想知道,未曾逾规越矩的甄公子,是如何被称为‘江南第一风流子’的?”
靠……那是江湖人抬爱,又不是我自己封的诨号!
见甄鑫无法反驳,吴澄便继续缓缓说道:“哪怕甄公子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你可曾想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就不需要名声吗?”
甄鑫又是一怔,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啊!
虽然自己将阿黎视为最亲爱之人,可确实还没娶进门。未婚同居,在后世也许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的确让自己气短!
原以为今晚的这群老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理学家喷得哑口无言。
但是错便是错了,甄鑫也不愿为此狡辩,站起身对着吴澄恭敬一礼,说道:“小子无状,确实考虑不周。”
虽然这本来是个私事,可是谢翱却说天家无私事。可若说自己是天家,将这些人悉数打死,也不会有人肯承认。
罢了,这都是一群精分,没法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