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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黄雀儿在后

灰蒙蒙的天空淅沥沥下着小雨,滴落在青瓦的屋檐之下,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清铃伴随着风声散发出悦耳空灵声音,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飘进丝丝雨滴,浅蓝色的衣袖覆盖住书桌上的书籍,衣袖的主人微微扬起头露出清秀容颜,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平静。

待雨势渐小,这名清秀男子才将衣袖撇开,抖了抖衣袖溅上的雨水,一枚湛蓝色的青蓝玉镯一闪而过,嫩如白藕的手指缓慢翻动着书页,继续端详这本书籍上的内容,书籍的封面上印有五字。

《江湖异闻录》。

青魇手,乃由天匠城神匠府中用天外陨石而炼制的拳套,但因拳套的第一任主人惨死于北域血冥泽旁,吸收鲜血与怨气,被毒幽古殿一位长老所捡,利用白骨冢与幽虫谷的毒性与死性所染,青魇手方才成形。

但毒幽长老却因此而疯。

任何接触此拳套之人皆化为拳套傀儡,无一人能压制此拳套的魔性,就连心武境都会因此入魇,丧失警惕,然后被其中的怨气死念所染,要么被剧毒缠身,要么化为青魇之傀。

此拳套又因外表通青,又被称为青魇手。

故划分为九魔一魇,本应被神匠府收回重铸,却在毒幽古殿内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这兵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收回。”

清秀男子揉了揉眉心,偶尔滑过手腕的衣袖,除了能看到那枚青蓝玉镯,还能看到能看到一条青蓝鲤鱼的纹身在清秀男子的手腕处栩栩如生。

白稚合上书籍,望着窗外的细雨蒙蒙,心头像是布满了一层阴霾,余光扫在一旁桌上的铜镜,铜镜上的人影淡红的头发显得分外显眼。

“这下,真的要看你们了。”

白稚轻叹一口气,望着自己蓬乱的淡红头发,已经习惯了,若是有人在这里,还能发现白稚眼眸中的黑色瞳仁深处也有一抹淡红。

青魇手的消息已经帮廖妄生压下去了,如今只能看那位神蕴门六捕之一的纪恶。

白稚将这本书籍放回原处,离开这间书阁,走在弯弯曲曲的廊道,院内落着温柔细腻的小雨,浇灌着略带春意的绿色,偶尔有不时经过的儒衫书生拱手交谈,和气融融,只是那蓬乱的淡红发丝下眉眼如湖水般深邃平静,一袭蓝衫,双手背在身后的白稚却略微有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先生,您入书坊一共三个时辰,按照一个时辰应付二十文,一共六十文。”

走过廊道的尽头,步入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内,一位穿着儒衫的小少年打量着白稚的相貌,翻动着柜台旁的花名册缓缓说道。

“好。”

白稚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儒衫小少年一愣,眨巴眼睛望了一眼白稚,轻声问道:“先生,您确定要用这锭银子吗?”

“嗯。”

白稚双手负在身后,平静点了点头。

儒衫小少年见白稚如此肯定,小心拿起这锭起码五两重的银子,打量着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脸上的神色越发古怪。

白稚也注意到了儒衫小少年的神情,轻声问道:“不知可有什么难处?”

“先生您这银子可是私铸的?可您这私铸的银锭怎连私银钱号都未有……”儒衫小少年小心翼翼措辞对着面前一袭蓝衫的白稚说道。

“你再看看。”

白稚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反而轻声再让儒衫小少年看看。儒衫小少年见白稚这般模样,只好再将手上这锭银子仔细查看,却忽然发现这锭银子似乎在冒火,随着银子上的淡淡火焰散去,一些铭文便出现在了银子上。

儒衫小少年脸上出现了一丝惊疑,又眨眨眼睛,发现这锭银子安静躺在他的手心,也没有任何灼烫之感,就仿佛刚才所看到的幻觉一样。

“先生,您这若是官铸刻有天渊银司监造,倒还值得上五两。只这私铸的却值不了那么多,所以找您三两碎银与九百四十文。”儒衫小少年见这锭银子有了私银钱号后,又仔细端详了几眼,这才放下了心,找给了白稚一些银两。

“好。”

白稚接过这些银两走出了书坊大门,当踏上街道上青苔厚重的石板上,白稚无奈对自己轻笑一声,看着指尖萦绕的火蛇,‘啪’轻轻将它拍灭,顺着街道人流朝着城外走去。

儒衫小少年将那锭银子放回收银柜中,便不再理会。侧身从身后的书柜拿起一本书,津津有味看了起来,偶尔有人来,儒衫小少年便会往花名册添上一笔,记上某月某日某时辰。

东域,风霖城,荒庙外。

白稚望着庙口影影绰绰的黑影,心中浮现的满是遗憾,原本轻慢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

荒庙内不知供奉什么的石像早已经残缺不堪,石像前的布满灰尘蛛网的祭台下,有一堆湿漉漉的茅草。

显然是被刚才落下的小雨从这缺砖碎瓦,四处漏风的荒庙所浸湿的。

而在这湿漉漉茅草上正躺着一位奋力挣扎的披头散发女子,在女子旁边还有几个衣衫褴褛不整的蓬头垢面男子在嬉笑怒骂。

“呦?这是要英雄救美?”

白稚的突然到来显然破坏了这些人的兴致,其中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侧过身,望着看起来十分纤弱的白稚轻笑道。

蓬乱的头发中虽淡红的颜色有些扎眼,但纤细的身材仿若会被外面的风雨吹倒一番实在让徐禾难以提起兴趣。

徐禾是这风霖城的乞丐头子。

他之所以能当上乞丐头子,不是因为什么,完全是因为他有着一身与乞丐完全不符的健壮体格。

能打抗揍蛮横,这三点让他在乞丐之中无人能敌,也无人不敢不敬畏。

徐禾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白稚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白稚,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来!我让你先打一拳!”

白稚望见躺在湿漉漉茅草堆上的姑娘衣衫只是凌乱,并未发现一些其他状况,心情里的遗憾感稍重了一点。

白稚看完茅草堆上姑娘的状态,这才抬眸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徐禾,如果单凭体格来讲,白稚一拳轰在徐禾身上,恐怕对于他来说只是挠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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