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也意识到不对,但被哈维牢牢抓着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封上了,只发一阵焦急的“唔唔”声。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普雷特斯阴沉沉地笑着,把那颗发出强光的信石,从江北胸骨上的残缺放进了他的胸膛。
进入江北体内,信石发出了骇人的强光,浓郁的绿色光芒从江北胸膛里透出来,几乎照亮半座大殿。
江北看不到信石的情况,但能感觉到它正快速生长,无数肉芽从信石内部探出来,连接到那副骨架上,然后和骨架长在了一起。
江北胸骨上的残缺也缓缓愈合,但颜色和附近的骨头都不相同,它是淡绿色的,微微发一点红,仿佛他的胸口嵌了一块红绿相间的宝石。
石头生长的同时,错综纷杂的画面猛地涌入了江北的脑海。
黑色巨龙喷出铺天盖地的烈焰,红色巨龙孕育着石头一样的龙卵,蓝色巨龙引导着磅礴的奥术能量,绿色巨龙在缔造一个旷世美梦,灰色的巨龙在操纵流动的时光。
深渊领主在昏暗的洞穴里徘徊,一个魁梧的男人脚步沉重地走向王座上的老人……
江北做过这个梦,但此刻这些景象真实得令人害怕,仿佛那是他的亲身经历,在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甚至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些强大的存在临死前的悲哀和愤怒。
要命的是,这些负面情绪中夹着一个很强的指令,告诉他他是有主之物,强迫他接受主人的差遣。
指令像是实质性的东西,往江北脑海深处钻,他感觉脑袋里仿佛有根烧红的铁条在搅动,疼得难以忍受,不由自主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出了声。
凯瑟琳不知道江北正在经历什么,只看到绿色的强光正从他胸口透出来,似乎是某种残忍的酷刑。她想过去帮江北,但被哈维牢牢抱住了,恨不能咬掉这个卑鄙小人的一块肉。
哈维也很紧张,普雷特斯对他提过把兜帽牧师引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用信石抹消对方的自由意志。不出意外,兜帽牧师马上就不复存在了,换成的是对普雷特斯绝对忠诚的仆从。
这让哈维有些不安,当普雷斯特的目的实现后,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普林斯特先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哈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过度的紧张甚至让他拼错了普雷特斯的名字。
普雷特斯似乎没听到,或者根本不想理会哈维,只是密切地关注着江北。
在那颗信石上,他施加了非常强大的信念魔法,等信石和骨架彻底融合,他的仆从将被打上他的烙印,终生受他差遣。
然后这个过程不像普特雷斯想象中那么顺利,骨架自己诞生的自由意志很强大,他看得出来,这个意志正在拼命抵抗信念魔法的侵蚀。
不过任何反抗都注定徒劳,信石就是骨架的心脏,没有谁能违背自己的心,他的仆从一定会屈服的。
哈维担心惹烦普雷特斯,不敢再问了,他可不像兜帽牧师那样扛揍,这个叫督军的亡灵仆从一拳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种时刻,哈维竟忽然希望兜帽牧师能够顶住折磨,至少他不会这么无助。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江北脑海中的那条指令也越来越强,有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不停大喊:接受吧!接受我的奴役!就不会再痛苦了!
剧烈而又无从抵挡的头痛也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使江北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被搅烂了——他倒希望是这样,至少不会再这样痛苦。
在痛苦的折磨下,江北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世界仿佛成了一片混沌,而他仿佛成了一朵羽毛,正在这片混沌中无助地漂浮,随时可能消散。
不知不觉,耀眼的绿光逐渐暗下来,江北趴在地上也没了动静,普特雷斯松了口气,骨架诞生的自由意志确实强大,居然抵抗了这么久,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担心他的仆从会撑过去。
但显而易见,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