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青木星的人已经完全适应了人造太阳带来的便利。骄傲的向其他星球上的亲人和朋友介绍人造太阳的各种好处。
但此时走在阳光之下的巫芸,却感到了发自于心底的丝丝的冷意,冷得浸骨。
校园里绿树成荫,草木沐浴晨露。繁花似锦的灌木丛中,仍然还有提着黑色口袋的人,他们在树阴和草丛里穿梭,不时弯下腰,毫不留情地铲除任何值得怀疑的草木。
面对着这些暴行,巫芸感到了自己心中的无助。她不明白钟教授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但却深知这种行为,治标而不治本。纸终究包不住火,现在越是拼命的捂着,将来暴发出来的力量就会越强。
晚饭后,她避开了主干道,踏上了一条从未走过的小径。小径旁草木葱茏,行人少至。
“如果碰见了,我会怎么做?”前几天发现的薪芽,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道坎。坎的一边是自己内心的柔弱,坎的另一边是教授的告诫。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跨越。
小径通向深幽,她辨识出了柏树、桦树和梧桐树,这些树种都是青木学院里常见的树种。直到小径尽头,她才看到了不同的风景,一片小小的松树林。松树枝上结果满了椭圆的松果,有的松果尚是深绿色,紧紧抱着尚未成熟的松子;而有的松果早已张开,变成了深褐色,松子早已不知去向。
树林的中间,有一块小小的苗圃,成行的松芽正在长出,有的才有巴掌大,有的已是齐腰深。
巫芸小心地在松芽间浏览。突然,她的心跳慢了一拍。一颗熟悉的新芽,杂在苗圃间。
正当她准备凑近细看的时候。松间传来低语:“老九,这片松林是我俩在负责,今天再查一遍吧!”
“你是在浪费时间,老四!只是几棵杂草而也,难道它还能一夜之间长大?然后变成妖怪跑出来吃人?那是植物,不是长牙齿的怪物,真不知道钟教授、校长还有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松树林中有两个人影渐渐的显露出来,他们两人每人手中各拿着一把锄头,一个竹篮。看似农家之子,又完全保留了城里人的优雅。
一看就是装模作样的学生,巫芸嗤之以鼻。
两人停在了苗圃边缘,其中一人说道:“根据我的观察,那种杂草还真长得跟松树苗差不多,要不是松树苗的头上还顶着种子壳,就算是我们也不容易分辨出来,更别说其他学科的同学了。”
另一人将锄头丢到地上,篮子也扔到一边,咕咙道:“幸好老师们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没准还叫我们将这些松树苗全拨了,那我们就惨了。”
“老师们也要讲道理,这些树苗可是我们辛苦三年才育成,如果拨了,叫我们再去重新种,我只能说:‘去他大爷的!’。”
两人哈哈一笑,随意地看了看苗圃,便坐在一边玩起了手游。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一人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另一人说道:“好吧,反正都是形式主义,既然他们要求我们呆上十分钟,我俩也呆了,现在回去,他们也没有话说。”
“以形式主义对付形式主义,不亦乐乎!”
两人收拾好工具,果真就走了。
巫芸这才走到那颗新芽的旁边,怔怔地望了会儿,叹了口气,本想伸手拨了。但想到刚才两位同学的对话,又停了下来,心想等你再长几天看,如果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时再拔也来得及。
在离开之前,她鬼使神差的从旁边的松苗上取下一颗种子壳夹在了新芽的头上,这样一看,果真就很难分辩出来了。
巫芸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这片松林。
在她离开之后,松林里钻出两个人,正是刚才离去的老九和老四。他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巫芸离去的方向。
片刻后一个人说道:“老九,我真是服了你的这份眼力,”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苗圃,“真是太毒了,难道你会读心术吗,竞然知道那个学姐会帮着掩盖那棵杂草。”
“想知道吗?今晚梧桐子大排挡吃串串,边吃我边给你细说。”老四说着说着,口中唾沫飞溅。
“不说拉倒!我这个月只剩稀饭钱了。”老九冲老四伸出两根指头,“2克黄金,你也好意思来敲诈?对了,刚才的相片可清晰?要不要给学姐看看,兴许能换来一顿大餐。”
“大餐估计难,高跟鞋可能有一双,只怕你吃不下去。”
巫芸回去的路上,心情既兴奋,又忐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自己每天都要来看看,以保证事情不会脱出控制。心想,那颗新芽肯定不会跟松树长得一模一样,即使自己由于其他的原因忽略了,也会有人注意到,肯定不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
说完了巫芸,我们将目光转向方析兴。
海螺舆情社是一家起家于海螺星的新媒体,拥有《星空星座》等众多知名媒介,如今已经将总部移到了虎尾性。一年前,一百二十多岁,正当壮年的老社长李颢盛突然宣布退休,对外宣称是外出旅行,而将所有的事务移交给了他三十八岁的孙女李苒荐。
象往常一样,李苒荐坐在办公桌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邮箱,审核编辑们上传的各种文档。熟悉的内容浏览完毕,选定了今天的发布内容。
一年前,在很多的人看来,李颢然将社长事务交给李苒荐,完全是一个错误。因为李苒荐年纪轻,且是一个女人。在很多的时候,人们对女人都戴着有色眼镜进行评价。即使是老社长的女儿,也普遍认可老社长知人识人的眼光,仍然受到了空前的质疑。
让大家刮目相看的是,自李苒荐任职一年来,舆情社的业务不但没有缩减,反而出现了大幅的增长。在海螺與情社内,也没有人对她出任社长一职提出任何的疑义,她竟然就这样顺理成章接过了社长的职位,这让很多等着看笑谈的人感到非常失望,可是任凭他们如何打听,也不能知道具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