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四散奔逃。
胡排听见乱哄哄的声音,心里暗恨:不是民风彪悍吗,你们团结在一起,还会怕响马?
他刚钻出荆棘墙林,迎面撞上胡屠夫和丁屠夫。
“哎呀阿排,人家都躲,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们先进去了,我来应……”
“跟响马对棒子,你脑壳被驴踢了?”丁屠夫一把揪住了肩领。
两个屠夫不由分说,一起夹了胡排就往荆棘墙林中钻。
胡排被范进清汤寡水教育了半年,顶不动俩屠夫,只好任由他们拖去。
可惜路径太狭窄,三人并排钻不进去。
“你们先进,我殿后!”
胡排终于从胡屠夫嘎吱窝里钻了出来,肩膀一顶,将庞大的身躯顶了进去。
接着他腰一扭,俩胳膊一提一掀,将瘦长的丁屠夫塞了进去。
此时村民都跑的无影无踪。
“这还有个老家伙,快抓住他!”一个小喽啰大叫。
胡排心惊:一旦有人质,就投鼠忌器了!
他前世虽不是蜀黎,但明朝的土匪可是杀人不偿命。
卢老汉有病跑不快,眼看被抓住了,胡排大喝一声:“住手!”
两个小喽啰顿时一愣。
胡排趁机如意钩一伸,勾住卢老汉的腰带,将他拖了过来。
卢老汉一弯腰钻进了荆棘墙中,搬块门板,将入口堵死。
NM,不管我了!
胡排暗骂一声。
对方呜呜啦啦三十多个,人太多,本来他也想进去的。
这下可好了,反应过来的小喽啰,立即扇形围了过来。
前世他去海南藏族自治州考察,为了对付泛滥成灾的狼群,专门和藏族同胞学了骑射。那位藏族老阿爸给他传授经验,被群狼围攻的时候,要想尽一切办法,先射杀头狼。
可是胡子涵第一次见识明朝的土匪,除了没画脸谱,个个穿的和戏台上的小兵差不多,他一时间,没看出来谁是头领。
然而就在此时,包围圈却开了一个口子,两个短汉跳了进来。
居中这家伙,除了衣服之外,长得很像龟田小队长,本名黄横,五峰山老三,人称赛雷横。
旁边那一位,一边鬓发秃了,额头上还有一块青胎记。
胡排仔细一看,正是盗用杨志商标的那个王矮虎:NM,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这王矮虎本名王三,五峰山下王家庄闲汉。
他一看见胡排,下示意地摸了摸光秃秃的鬓角:“表哥,正是他。”
黄横早听闻二衷子大名,顿时打量了起来。
瘦不拉几的身板,眉目清秀但愣头愣脑,一手悠着钩杆子,一手托着绳子。
这和欺街霸市的凶狠形象,根本就不搭。
一众小喽啰,看他傻乎乎这样,也面面相觑。
额角瘤子上,长了一撮黄毛的小喽啰是心腹,他忍不住了:“三大王,和二棒子过不去,咱们是不是比二棒子还二?”
作为五峰山的三大王,黄横也相当郁闷,瞪了王三一眼:“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哪能啊!”
王三几乎跳了起来,“就是他逼我背高级的老娘,那老不死的,一身臭烘烘,神农药铺那帮狗娘养的,竟然要我付钱,我就当一条死狗,扔在赛越人的门口,还……”
他突然发觉,小喽啰们的眼神不大对劲。
百善孝为先,谁都有老娘。
黄横暗中踢了他一脚,压低声音:“蠢货,别他娘的什么都漏!”
王三醒悟过来,狠狠地拍了拍鬓角:“表哥你看,头发都被他给刮了。”
你欺负人家老娘,是我我也刮了你!
黄横心里骂了一句。
眼下小喽啰的气势不对头,下山空手而归就笑话了。
于是黄横大手一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二衷子竟敢毁人发肤,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儿们,给我……”
他上字还没喊出来,就听见绳索抽动的声音。
这黄横也是成名之辈,一把就抓住了缚仙索:“好你个二棒子,不打招呼就打,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他沉气丹田,马步一扎,金刚一般的手臂一抖,大喝一声:“过来。”
他本来的打算,直接将胡排硬生生拉过来,展现自己的金刚神力,趁机鼓舞小喽啰的士气。
然而他刚发力,顿时感觉手上有异动。
胡排这本是套猪的招式,他抓住的其实是索套。
他一发力,胡排再趁势一扯,索套立即收紧,直接锁住了手腕。
即便是官差抓犯人,也不是这种锁法。
“奶奶个熊,你什么烂招?”黄横连连甩手,试图把索套甩脱。
然而索套就像毒蛇一般,他越是甩,缠的越近。
看他像刚才小花一般折腾,胡排忍不住笑了:“本公子这可是缚仙索,让你和花姑娘一般待遇,岂不大大滴痛快?”
黄横打了一辈子架,第一次见识胡排这怪招,顿时手忙脚乱。
一猪二熊三老虎。
一头猪几百斤重,冲起来熊虎全得躲,索套如果套的不牢,那抓猪的可要倒霉了。
所以这是胡家套猪专门的结索方式,黄横情急之下找不到其中的窍门,怎么折腾都折腾不脱。
一众小喽啰见黄横咬牙切齿地发狂,瞠目结舌。
“三大王,快抽刀!”一撮黄毛急忙大呼。
黄横立即醒悟过来,立即抽刀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