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快六十了,况且刚被布政司抄家,身心俱伤。
不过即便如此,明朝人也比前世人有劲的多。
丁屠夫揪了尾巴,提了一只后腿。
胡屠夫揪了耳朵,提了一只前腿。
“嘿!”
两大屠夫同时一声喊,一下子就把小花提了起来。
接着他们又同时一声喊,腰力一扭,将小花摁在了案板上。
“阿排,快将血盆拿过去。”灶台烧火的胡家娘子提醒。
难道要放血了?
胡排纳闷。
前世杀猪基本是都是电打,很少有放血的了。
帮忙烧火的丁家娘子见他愣神,急忙端了一个大木盆,放在了猪脖子下来。
这原始的杀猪程序,胡子涵几乎没见过。
哎,什么都不会,呆在一边得了!
等销售赚钱时,我再往里面搀和!
然而他刚要离开,却听胡屠夫叫道:“阿排,快上家伙。”
上家伙?
胡排顿时愣住了。
杀猪刀计划,范进颜面扫地,胡排的功名,胡屠夫觉得是无望了。他也杀不了几年猪了,读书不成而杀猪,有门吃饭的技艺,至少饿不死。
他这意思,是要儿子接过衣钵了。
我这肉类食品经济专业,接触的猪肉不少,但从来没杀过猪,真要来试试?
以前的胡排,曾经试着捅过猪。
前世海南藏族自治州,狼都杀了,还怕杀个猪吗?
可胡子涵穿越几天了,基本上都是收拾人的。
劳乐鱼,郝人师,鲁有智,邹尚廉,孙博士,戴高利等等,他恨不得一刀捅下去。
可是面对案板上的小花,他手里的刀,有些哆嗦。
“阿排,不要怕,心要狠,手要快,一刀下去就没事了!”胡屠夫连连鼓励。
接着他揪了猪耳朵,把脖子亮出了好位置。
胡子涵想休眠自己的灵魂,动作完全交给胡排。
可是小花疯狂的叫声,几乎能掀翻屋顶。
胡子涵顿时想起卢娃子来……
“胡阁老,别玩刀啊,玩刀猪拱你啊!”丁大牛跳起来大叫。
“胡阁老,捅歪了你娘打腚锤子啊!”林二狗也跳起来大叫。
“我让你们俩瞎哄哄!”胡排心里相当窝火,手里的杀猪刀,立即奔向了两个捣蛋的家伙。
三人顿时围着杀猪作坊上蹿下跳……
“阿排,你干什么呢,你爹让你杀猪,跟他们闹什么?”胡家娘子过来干涉了。
胡排只好回到了案板旁,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拍了拍猪脖子:这只是个过程,上帝会收留你的!
他气一沉,眼一闭,手一紧。
“嘿……”
丁大牛却提前替他嘿了一声。
胡排手一抖,刀尖偏离了轨迹,横插在猪脖子上。
丁屠夫和胡屠夫皆大吃一惊,急忙跳开。
小花肾上腺激素飙升,脖子上挂着杀猪刀,到处乱窜。
顿时噼里啪啦,杀猪作坊所有的杀猪设施,全被小花给拱翻。
300多斤的大猪,就像老日的铁王八,横冲直撞,所有的人都连滚带爬。
林屠夫最倒霉,前两天他刚被狗反咬,此时吊着胳膊跑不快,被猪一拱,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小花不依不挠,又撕又咬。
林家娘子大声疾呼,林二狗歇斯底里。
小花兽性爆发,见谁拱谁。
好在胡屠夫反应过来了,嘿地一声,送出了缚仙索,如意钩勾住了后腿。
丁屠夫,丁大牛,胡排,都急忙过去帮忙。
在众人合力之力,小花终于又被摁在了案板上。
丁大牛喘过气来了,冲胡屠夫嘿嘿一笑:“大伯,百无一用是书生哩!”
“再说一句。”胡排一脚踢了过去。
“就说,就说,我早就说过,一读书,脑子肯定更坏……”
俩人又围着杀猪作坊追逐了起来。
丁屠夫摇了摇头:“胡大哥,你家胡阁老,可是入阁拜相的栋梁,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人都十年寒窗,胡排只念了半年书。
况且还把范进给得罪了,胡梅还没好转过来。
此时的胡屠夫,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眼下还是家里复业要紧,先杀开一头猪,以后的事,慢慢再说。
胡屠夫叹了口气,朝胡排大喊:“别闹了,换把刀过来。”
第一刀瞎了,晦气。
于是胡排又拿了一把新刀。
杀猪刀,40多厘米长,形如柳叶,业内称呼放血刀。
胡屠夫一手扳着前腿,嘿地一声大喝。
只听噌地一声响,胡屠夫白刀子进,白刀子出,猪脖子立即血激如剑。
猪脖子上的捅口,甚是比激光扫的都要平整,如箭一般的血流,没有一丝乱流。
小花疯狂的叫声,随着流血,慢慢弱了下来。
很快木盆满满一盆血,可是杀猪刀上,胡屠夫身上,竟然没沾一丁点的血。
如此快的刀法,上阵杀敌,不成大将才怪!
胡子涵心中暗惊。
再看自己那把刀,满是鲜红。
他又忍不住看了看胡屠夫的刀。
讲一个成人童话,美女爱英雄。
李寻欢,傅红雪,姜断弦,丁宁。
胡屠夫这刀法,快的胡子涵都没反应过来。
难道我是大侠之后?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胡家娘子。
可拉风箱烧火的胡家娘子,面容憔悴,根本没有侠女的英姿飒爽。
在看胡屠夫,两鬓也隐隐白发已现。
哎,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