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毕竟是自己的家嘛。你看人家,说着是奴隶,但比咱们自己都还要上心。”
“呵呵,说来也是,感觉挺丢脸的。走,我们也去帮一把吧!”
“不是帮一把,本来这活就该咱们自己干嘛。”
“对,说得好!我们自己的家,我们自己来守。”
“走,上我家拿家伙去!”
“......”
转身回走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于还有人大声叫喊着“干死那些荒野狗”的废话,哄得周围的人嘲笑起来。但站在高台上的弗吉的脸上,也渐渐开始潮红起来。
......
镇门边,围墙上。
艾郭把肩头沉重的沙包一把砸在墙头上,擦了把汗,转过头来跟身边的亨德森说道:
“等把这里的防御工事砌完,你就先下去吧。”
光头的大个子犹豫了一下:
“老大,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艾郭笑着摇摇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别勉强自己。放心,我能搞定!再说了,靠后山的仓库里堆着镇上的储粮和机械,还有孩子和女人都躲了过去,你去那边照看着,我更放心。”
亨德森也知道自己晕血的毛病在战场上会累事,可又不心甘情愿地做“逃兵”,嘀嘀咕咕地在墙上磨蹭着,发着牢骚:
“老大,我还真不明白了,凭什么就我们在这里忙死累活的?那些镇民呢?他们都不管了吗?”
“放心,不会的。”
艾郭很肯定地摇摇头,顺手擦了把额头的汗。
亨德森不敢反驳,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他们现在人呢?都躲屋里祈祷了?还是打算卷包袱跑路了?”
“他们?这不就过来了么?”
艾郭笑着往镇中央方向扬扬下巴,那边三三两两的人正小跑着往这边赶。
忽而,艾郭猛地一扭头,镇外的大道上远远扬起了一股烟尘,他的神色瞬间紧肃起来:
“该来的,不该来的,总算都过来。”
......
十五分钟后,等到弗吉气喘吁吁地爬上围墙边上的哨塔时,镇上大门已经紧紧地关起,门外两百米左右的一片开阔地上,百几十匹马围成了个稀疏的扇形,像一个罩子死死地关住了冬岭往外的通道。而马上的骑手,虽然衣着不一,而且神情有些散漫,但手里的长枪,还有后头马车上揭开了帆布露出来的机枪,都让墙头上的冬岭镇的人们感到从心底透到脊髓的寒意。
这时,从马群后头的那辆还在喷烟的悍马上下来了个身穿迷彩服,头戴贝雷帽的家伙,远远看去似乎还戴着副墨镜。他从车上拉出来一个电喇叭,本来打算对着镇子喊上两句,但估计是年久失修或者本来就是个破烂货,那喇叭“嘟嘟”两声就彻底哑巴了。贝雷帽只好从身前的骑手中点了一个家伙,交代了几句。
那个中奖的“幸运儿”骑着马一路小跑到冬岭镇门前一百米的地方,刚喊了两句,发觉还是有点远,又或者是墙头毫无动静给了他鼓励和勇气,竟然又策马上前到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这才扯开嗓门大声喊道:
“冬岭镇的人,你们给我听着!限你们十声之内,开门投降。否则——等我们打进去了,全部财产没收,男的、女的、小的、老的,统统卖掉做奴隶,一个不留!现在开始,一,二——”
这用词简单而粗暴的威吓果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围墙上之前还看似镇定安静的人群里激起一层如蚕嚼桑叶似的低语。
“三,四——”
哨塔上的弗吉往地上唾了一口,举起手中的猎枪瞄准了墙下还在倒数的荒匪。
“五,六——”
几下深呼吸之后,弗吉还是放下了枪,自嘲地摇了摇头:
“老了,眼神不好使了,手也晃得很。要不......”
他说着,把枪往身边的艾郭一递,
“你来帮我?”
今天日头正好,但艾郭还是把那件荧光橙色羽绒穿上,阳光照在上面,反射着他咧嘴的白牙。
“三,二——”
“砰!”
哨塔上一声枪响,艾郭把视线从准星上挪开,刚好看到那马上的骑手在地上砸起一阵尘土。
在这斜阳开始西下的时分,冬岭镇的空气中,终于漂浮起一股火药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