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未至,巨剑已抬了起来,电光火石间一下斩在发簪之上。
发簪断,药粉落地,巨剑又插在地上一扬,像是扬尘一般,把不知名的药粉扬向前方。
田星原见是袁超一露面救人,竟不显惊讶,站直了身子,也不看顿不文,只是冲袁超一笑了笑,开口道:“袁大哥,你可也会偷袭了啊。”
听这语气,二人倒像旧相识一般。
可袁超一却不回话,一向老成持重的他竟抓住巨剑向田星原奔来!
田星原见状也不惊讶,呵呵一笑抽出一柄短匕,笑着迎了上去。
“仓啷”一声剑匕相交,虎背熊腰持巨剑的袁超一竟被小巧玲珑持短匕的田星原挡住,顿不文在一旁看着一个激灵,四下看了看,突然一跃而起!
顿不文的轻身功夫果然了得,瞬息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场中二人一人欲杀顿不文,一人要保顿不文,此时顿不文逃跑,二人却视若未闻,剑匕之间“叮咣”乱响,这一瞬便不知相交了几次。
二人斗了盏茶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田星原卖了个破绽,趁袁超一回身之际,短匕擦出一道烈火挥去。
袁超一刚一剑被田星原躲过,自己力大收势不得,便借势一回身,回身之际巨剑在手中一转,刀刃冲后,刺向田星原。
二人同时出手,剑快,火烈,瞬间交叉而过,直取前敌!
剑过,竟从田星原身侧滑了过去。
火至,却只烧灼了袁超一的衣衫一角。
一招失手,二人又同时拳脚相对,身子一触即走。
两人一退之后都不再反攻,只狠狠地盯着对方。
田星原迷药随手,这药力一到,便能使敌人眼花,看不清自己的身形攻势,日间和钱根拼斗,便是靠这药力取胜。
可袁超一早知田星原此招,争斗之时一时屏住呼吸,可田星原施药无常,终是成功渡入袁超一体内,终是他呼吸再弱,打斗之中却不免血液急流,带动药力,这才着了道。
而袁超一身上,被烧灼的衣衫早已火灭,衣服上露出一个漆黑的洞。
洞里显出精铁之色。
刚才前脚正对,田星原终是力弱,咳了几口血,却面露笑意先开口道:“袁大哥对自己够狠的啊,这些个陨铁都烫在身上了!”
袁超一不知是打斗激烈,还是情绪激荡,此时双眼通红,死死瞪着田星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可知这陨铁之意?”
田星原吐着血还笑了起来:“是挡那些个伤痕吧。”
袁超一“哼”了一声,浑身颤抖起来,一把撕开衣袍,上身竟烙着片片黑铁,似要把全身都覆盖着。
“不错!你还记得这伤是哪来的么?”
田星原又勾起嘴角,却没笑出声,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听见街道远处传来人声!
田星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忙一抬手,一阵绿烟从手中挥出。
一向自负的袁超一看见这绿烟袭来,竟露出慌乱之色,忙向后躺倒,继而连滚带爬地躲去。
可怎么也没躲过绿烟,一瞬间绿烟围着袁超一的头颅,像是把袁超一蒸出了绿色的汗气一般。
袁超一顿时脸无人色,仰面躺倒,喉咙里发出愤怒地低吼,继而脖颈处鼓起青筋。
瞬息之后,袁超一紧咬着牙,嘴里开始渗出出血沫来!
田星原见状狞笑一声,听着人声渐近,也无暇再回话,忙站起身向街边逃遁,转眼便消失无踪。
袁超一颤抖着躺在地上,突然“啊”得一声,胸前的精铁边缘蹭着皮肉露出了一点缝隙,一颗藤蔓竟顺着缝隙钻了出来,刚一探出,藤蔓上便冒起了黑烟,就像什么东西烧着了一般。
藤蔓顺着伸展出来,竟然又长出了叶子。
藤蔓从胸口钻出,长到袁超一脖颈位置,竟探出了一团花骨朵,花骨朵颤抖着,似是要开出花来。
袁超一此时满头大汗,却目光炯炯地看着这朵花骨朵,眼看这花要绽放开来,袁超一大喝一声“呀”,伸出只手抓住花骨朵,猛地一拽,将那花骨朵拽下,藤蔓随之猛然收缩回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迹。
摘下了花,袁超一脸上再无难受之感,但如此简单解了杀身之祸,袁超一却不见喜色,紧咬着牙盯着手里被握碎的花骨朵,从牙缝里挤出“哼”得一声,将手里本就碎裂的花骨朵又捏了捏。
张开手掌,夜风吹起粉碎的花骨朵。
花骨朵还未落地,袁超一便先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