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闲黑剑叠出,秦嫡却也不慌,沉稳应对下来,不出几招便夺回先机,和杜世闲二人有攻有守,直斗得昏天黑地。
二人毫不留手,转眼已斗了盏茶时间,杜世闲越打越畅快,竟要忍不住长啸一声,只是素剑在前,实在难以留口气出声,这才作罢。
那秦嫡和杜世闲的手艺本是伯仲之间,只是对敌经验稍厚,对上杜世闲这才能占些上风,但远远做不到压制。
反观杜世闲,虽变通稍逊,但昨夜的大胜,已把少年的激情调得火热,此时虽战局焦灼,但心思不乱,更把眼前之人当成了最好的陪练,不大一会儿,自身剑技已更为熟稔,使出来也更是得心应手。
此消彼长之下,秦嫡终是耐不住了,猛地纵身跃出圈子,瞪着杜世闲,手中素剑却猛地插入石台。
弃剑投降吗?
杜世闲心思一动,手中却不敢稍停,黑剑遥指着秦嫡,正要发力,突然,素剑插在石台的缝隙中,竟燃起了熊熊烈火。
烈火如潮水般从裂口处涌出,一股硝石味熏得杜世闲直欲作呕。
这火虽甚是可怖,但铺在石台上,却连带着秦嫡也陷在其中。
“丧家之犬!打不过我,便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杜世闲话音刚落,秦嫡已长笑道:“星原可观星以辨天气,你不知吗?”
话音未落,铃声已起,一柄古朴长剑从火焰之中探来,直点在秦嫡剑上。
秦嫡初始一惊,还以为是逍遥真人亲至,待到看见剑后的人影,身形壮硕,加上早知杜世闲赶尸之法,这才放下心来,手中素剑挥斩迎去。
尸体不惧炎热,杜世闲却不敢身入火堆,只得在背后摇剑作响,虽说赶尸使剑力有不逮,但石台之上步步引火,这尸首竟和秦嫡打得有来有回,徒留杜世闲在一旁观战。
杜世闲正尽力赶尸,突然脸前吹来了一股风,带着灼热感铺了杜世闲一脸,这才猛地惊觉。
观星辩天气,难道是说今有大风?
又一阵风来,比之刚才更盛。
杜世闲终于耐不住了,纵身一动跃入火中,黑剑带着风声落向秦嫡面门。
刚才斗剑已使杜世闲出招更得心应手,这会儿一步踏来,“破轻灵”衔接“破重巧”,一出手便接管了战局,继而人尸合击,直打得秦嫡连连败退。
可秦嫡虽败相毕露,但杜世闲怎么都打不过秦嫡身后,只能感受着狂风袭面,不出片刻,风力已能带动火苗。
待到发梢偶有焦黄,杜世闲这才不管不顾地长啸一声,啸声未停,一胖一瘦两个人影已先后到来!
突然袭击,加之顿不文实在轻功了得,出手诡异,一照面竟直拽走了秦嫡手中素剑。
紧接着钱根从天而降,刚一站定便沉腰立马,“喝”得一声,一下把秦嫡撞入火堆之中。
杜世闲猛地收剑而立,看着火堆中打滚的秦嫡,正要说些义正言辞的狠话,却突然听见秦嫡的大笑声。
“哈哈!大风起兮!”
似乎是要配合这句话一般,话音未落,风声已呼啸而来。
狂风裹挟着烈火,直入云霄,像是道火龙卷般,从秦嫡身后而起,向着杜世闲三人一尸而来。
只一瞬,杜世闲的呼吸已炙热难耐,喉咙也有些焦渴。
风火连天,飞沙走石,灼烧天地。
纵是顿不文身轻如魅,也决计难逃。
纵使钱根坚如磐石,在风火中也只欲摔倒。
更不用说杜世闲只仰仗内功和剑技立命,在这漫天风火中,直如孤舟一叶,摇摇欲坠。
风火遮住了双眼,不知秦嫡何时拾起素剑,在烈火中陡然刺在杜世闲额头,剑尖搭在杜世闲头盔下沿,顺势便向上一挑。
杜世闲忙向后躲开,却没躲过,被这一下挑飞了头盔,头发也散落开来,随着自己转身躲剑也左右乱晃。
待人站定后,一头长发便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看着好不落魄。
秦嫡一招得手也不强攻,只是剑尖挑着头盔看着,瞥见杜世闲站定,秦嫡便甩开头盔,说道:“千户用我村中曾用的制式头盔,是觉得这头盔设计精巧么?”
杜世闲恶狠狠地唾了一口,说道:“丧家之犬,这是老子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