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但是,就成了两个意外。
先前厉耕牛被抓,是一个意外,眼下刘建暴起杀机又是一个意外。
原本第一个意外,谢济还能不救,但是面对咫尺之间,杀机立现的刀疤子,便是回天乏术。
之前与封流合计过,只要让刘建松懈下来,诓骗至村口,就可将其头颅取下来。
但是,现在看来,计划落空了。
棋行险着,还是算漏了最费思量的人心鬼蜮。
躺在地上的厉耕牛心中已经满是悔恨,自己死便死了,害得谢先生遭了难,甚至接下来还有可能让整个村子遭受灭顶之灾。
少年满脸泪水,只得咽下喉咙去。
谢济想要挣扎,却被刘建一手擒住双臂,牢牢压紧,持刀之手勒住谢济脖子。
“早先还想着诸多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早早结果了你,免得夜长梦多,拿下杏花村,在宇文将军面前已经就是一件奇功,何须你那竹雷来多此一举?”
说话间,刘建手腕发力,刀刃逐渐划向谢济喉咙。
谢济自觉得自己这次算是真的得凉透了,但是真的冤。
细算起来,‘自己’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每次都这么稀里糊涂,这次唯一划算的是起码知道自己死于谁人之手。
但死了终究就是死了,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
死去已是万事空!
刘建狰狞大笑,手中再一发力,正要将刀口没入谢济喉咙,突然之间哑然失笑,整个人都没了动静。
喉咙处也仅仅只是有刀过肌肤的疼痛感觉,谢济心中好奇,索性睁开眼睛,这才看到握刀的刘建浑身僵硬笔直站着,唯有眼皮尚在跳动。
正疑惑之时,谢济已经被人如小鸡一般抓起,片刻之后,谢济落地站定,已在数丈之外。
待回过神来,才赶紧向眼前的救命恩人道谢,正要开口,却被胡姓老头儿伸手打断。
“将耕牛娃子照看住!”
说吧,老人将厉耕牛丢给谢济,谢济也顾不得喉咙处的刀痕,慌忙接过厉耕牛,然后轻轻将他放在地上。
刹那间,谢济有一种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生死之间,方知其惊险。
这时,封流也飘然而至,只是有些歉意,但还是不忘向谢济解释一番。
“当时情形,我出手也于事无补。”
谢济却是摆了摆手,虽是哈哈大笑起来,却依旧难以掩盖苍白脸色,
“到底是我算漏了,这和你有啥关系,封兄无需自责。”
抱剑在怀的封流也不扭捏,人已无碍,即是大幸。
不远处,胡姓老人已经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柄长剑,只见老人一手执剑,佝偻身子在一众强人之间来回穿梭不休。
平地起风,满地枯枝泥尘飞扬,哀嚎声不绝于耳!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疾风骤停,尘埃落定。
胡姓老人手中长剑已经没了踪影,老人双手负后,风轻云淡,仿佛身后一片鬼哭狼嚎皆与他无关。
刘建则是依旧僵立站在远处,分毫不能动弹。
“走蛟堂之人,恶名远扬,今日老夫暂且废去你们手臂,至于勒功山其余人等,若有不服气的,大可向小老儿出手。”
胡老头在走向谢济之前,就只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除去走蛟堂的哀嚎,其余强人,俱是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世间当真有这样的高人,能够顷刻之间,废去五百余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