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满殿莫不臣服,纷纷奏请道:“陛下息怒,请保重龙体!”
“息怒息怒,你们倒是说出个让朕息怒的理由来呀!啊?!”
众人纷纷将头埋得更低,无一人敢回应,诺大的乾阳殿好似连空气凝结了,就算是春日暖阳都融化不了这满殿的肃杀。
楚隐见众臣皆沉默,他的怒气就越盛,一拍龙案指着下列群臣怒道:“说话呀!你们平日里不是都挺能说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都哑巴了!”
林煊眼角余光扫了扫,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进言了。如果身为宰辅的他们都不表态的话,那这满殿的文武官员还有谁敢站出来说话呢?
“启奏陛下,臣亦赞同顾相之言。”
冯远闻言再惊,猛然偏头看向他,不敢相信连他也站在顾节那一边,压低声音质问道:“子瞻,怎么连你也……?你到底站哪一边的!”
林煊埋首不看冯远小声答:“此事非儿戏,我站公理。”
“你!”冯远气得无话可说。
对面埋首的顾节今日再次受宠若惊,不过仔细一想,那个人一向刚正耿直,敢于直言进谏,还总是爱把百姓福祉挂在嘴边,一副忧国忧民的良相姿态,十分努力地缓和着他和冯远之间的矛盾冲突,所以遇到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他会这样说,顾节倒也不是太意外。
如此想着,他倒突然可怜起冯远了,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发笑。
老油条符文彦左右看看,诸位宰辅现在就只剩慕谦和裴清未表态了,还有一位立场成谜的亲王,群臣之所以如此沉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还不曾发过言。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慕谦终于在万众期待下率先开口了:“启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面对终于发话的慕谦,楚隐的态度都和缓了许多,口吻也和气了许多。
“慕公请讲。”
慕谦恭敬道:“臣等奉先帝遗命辅佐陛下,便该为陛下、为大魏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日之事关系到长公主的终身幸福,臣明白陛下不舍长公主远嫁,陛下若是不愿,即便竘漠当真会借机向中原挑衅,那臣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为陛下保住江山,杀退强敌!”
慕谦此语一出,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群臣立刻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有吃惊的,有欣喜的,有疑惑的,有不敢相信的,总之什么样的反应都有,唯有一个人表情无任何波动,静静地欣赏着这场大戏,留心观察着慕谦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