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西仲再次把刑藏锋拉住。
“小药王是出了名的嘴恶,少主大可拿点风度出来,犯不着与人家斗嘴。”
他又朝邳汤道:“神器还拿不拿出来啊?”
邳汤白了对方一眼,道:“放心,我不会赖账。”
他拍了拍手,朝水榭外喊了一声:“来人,去密室将那把神器取过来。”
一直守候在水榭外的几名弟子齐声应答,转身去了。
刑藏锋等人眼珠直转,有些待不住了,瞧那模样是想尾随那几名弟子而去。
邳汤冷笑一声,喝道:“都站好了,别乱动。”
刑藏锋目中射出两道寒光,没好气地道:“别人动不动,你管得着吗?”
邳汤不急不忙地道:“这是我的地盘,我当然管得着。”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刑藏锋最终还是忍不住动手了,阔斧转一圈花,照着邳汤劈了过去,与此同时,他向身后两名血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两个先走一步,见机行事。
两名血使登时明白,朝着刚才那几名弟子所去的方向掠了过去。
在场的药王谷弟子不等邳汤吩咐,登时将两名血使拦住,双方动起手来。
公羊西仲知道这位少主的脾气,不让他跌个跟头是不会罢休的,当下既不制止,也不帮忙,只把注意力放在那女子身上,能在这种场合镇定自若的人,绝非常人。
弟子们见两道红影来得凶猛,一上来就撒了两把药粉,带麻痹效果的。
药粉在两名血使的前后各洒了一把,他们根本无从躲避,被沾了一身。
沾上这种药粉的部位,会有一种酸麻的感觉,随着真气运行,药力扩散开来,到时候浑身都会酸麻,整个人的行动都会变得迟缓起来,武功会大打折扣。
他二人本来还小看这些弟子,不料中了药粉之后,竟被对方逼得手忙脚乱。
邳汤见弟子们成功拦下两名敌人,心中大定,陪着刑藏锋慢慢玩。斗了片刻,他已摸清刑藏锋的路数,便开始猛攻,盘龙棍转如巨轮,探如灵蛇,打得对方连连后退。
渐渐地,刑藏锋的阔斧已成摆设,光举着一面盾,转来转去地给人家打。
不是他非要给人家当猴耍,是人家的棍法实在太快了,借着走位才能躲避得开。
“爽!”邳汤打得过瘾,不由发出一声欢叫。
盘龙棍越打越快,越打越狠,就在刑藏锋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猛然停了刹那。
刑藏锋未及喘一口气,一团黑影已从身侧捣了过来,他自认无从躲避,连忙稳住下身并且把盾贴肩举起。一声震响,有如钟鸣,刑藏锋脚下滑了数尺方才停住。
邳汤收了盘龙棍,打趣道:“阁下能把盾舞得如一口钟那样密实,当真厉害,敲钟的活我还是第一次干啊,可真难为我了。”
也就在此时,两名血使的身上中了几下拳脚,被逼回了原地。
三人这才知道厉害,忽然变得老实了,再不咄咄逼人。
公羊西仲出言打个圆场。
“闲着也闲着,一起热身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朝刑藏锋望了一眼,好似在说要是人家那么好对付,老子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邳汤哈哈大笑:“东西已经取来了。”
大家一瞧那边,果真看到了一件发光的兵器,就放在锦盘里,被一名弟子端着。
到了近前,大家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把断了的铁叉,一尺有余。
上头的光彩似在流转,带着无尽的神秘色彩,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公羊西仲的一双手有些不自在起来,动来动去的好似没地方放,被邳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讪讪一笑,把手往肚子上蹭了蹭。
神器被送到涂山婧身前,她用手拿了起来,仔细瞧了瞧,脸上满是惊喜。
“好美啊,到了晚上一定更好看。”
邳汤哂道:“放在屋里就不用点灯了。”
涂山婧将神器拿在手里把玩,真是越看越喜欢。
“多谢谷主慷概,就此别过。”
邳汤道:“有空常来啊,记得带两坛酒那就更好了。我送你出谷罢。”
涂山婧甜甜一笑,朝那边廊下招手。
“东西已经拿到,咱们可以走了。”
那边的几名靓丽女子登时往这边掠来,身法灵动如飞,个个武功不弱。
公羊西仲登时心中有数,后来的这几名女子是保护下棋的那名女子的。对方的身上看不到兵器,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他琢磨着,己方有四名高手在这,应该吃定对方了,当下朝刑藏锋使个眼色。
“少主,咱们也走罢,谷里空气不流通,待久了憋闷得很。”
刑藏锋会意,带着人先一步离去。
他们四人在药王谷附近藏好身,眼睛都盯着药王谷里面。
过得片刻,邳汤带着涂山婧出得谷来,后者道别一声,带着人往山下走去。
一名弟子问邳汤:“谷主,就这么把神器给人家了?”
邳汤笑道:“那东西留在药王谷,未必是件好事啊,我算是看出来了,送我神器的人是想把药王谷引入江湖争斗,我可不上他的恶当。走,回家喝酒去。”
弟子们终于明白了,几人大笑一声,欣然往谷里走去。
公羊西仲等人见涂山婧出来,便跟了去,但没走几步,就发现四周起了浓雾。
这雾来得突兀,四人都有些纳闷了,便摸着山路慢行。
只过得片刻,他们发现周围白茫茫一片,只看得见自己,心中登时有些慌了。
刑藏锋胆子最小,首先问了一句:“你们在哪?”
另外三人各自发出一声应答,大家这才知道了各人的大概位置。
“不好。”公羊西仲忽然感觉到有剑气袭来。
他连忙逼开,并以真气招架,但还是着了道,被几道剑气打中,好在剑气的威力不怎么大,不过也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真气运转一阵才将所中剑气化掉。
几乎在同一时候,其他几人也发出了惊叫,应该也遇到了袭击。
“岂有此理。”
公羊西仲自从来到药王谷就处处吃瘪,心中怒火很大,当下冒险疾进几步。
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个人的存在,当下劈出一掌。
然而他很快就觉得不妥,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杀气,正将自己笼罩。
就在他惊诧莫名之际,后领忽然被人提起,往一旁掠去。
一阵噼啪之声响起,脚底枝叶乱飞,是被一阵密集的剑气摧断的。
公羊西仲惊出一声冷汗,他彻底懵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家退后,都不要追了。”
这个声音就在他身旁,正是提着他的人发出的。
“师父……”他惊呼一声,怔怔道,“是你老人家吗?”
刚才那个声音道:“是我。”
几人出了浓雾,跃到几处岩峰之上,往山下看时,发现那些女子已去得远了。
一名身形高大之人和公羊西仲站在一起,正是血煞门的门主刑余恨。
此人立如劲松,巍如山丘,有一种他人所没有的霸气,飘舞的头发像是一片黑云,给人一种粗犷的味道,手上提一面盾,后腰上挂一把斧,自带一股萧萧杀气。
刑藏锋委屈地叫了一声:“爹。”
他往那人掠了过去,埋怨道:“你怎么不拦住她们?”
刑余恨道:“我也是刚到。刚才那些人可不好对付,你们伤着哪里没有?”
四人都道:“没有。”
刑余恨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大家都别追了,这些人交给我。你们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罢。”
公羊西仲不解道:“区区几名女子,用得着师父亲自出马?”
刑余恨一脸严肃,沉声道:“大成境界的霓裳功,你们谁能应付得了吗?”
公羊西仲登时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
“啊……霓裳功……还大成境界?那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而已。”
刑余恨叹一口气,摇头道:“我也很纳闷啊,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从刚才遇到的情况来看,烟雨门的门主应该就在那几名女子当中了。”
四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刚才实在凶险得很。
魔门中的九派虽然自称一家人,但是在利益面前经常争斗,相互间闹出人命那也是常有之事,像刚才那种情况,如果谁吃了亏,只能自认倒霉,没有地方伸冤的。
刑余恨已纵跃出去,往山下猛追,他尽往岩峰之上落脚,确保视线开阔。
他有信心在十里之内追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