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就道:“那就说定啦,过了这阵子咱们一起去明州。”
忽听阿斗在一旁笑道:“咦,阿璟少爷说的这话就和大人似的,您还小,姑娘也还小,都是小孩子,说什么男人女人,让人听见了笑话。”
邵璟嫌弃阿斗多嘴,便赶他走:“你还在这站着做什么?还不回去帮着做事招待客人?”
吴悠的信和礼物都是阿斗送过来的,他早该放下东西就走,却一直在这里站着,是不正常的。
田幼薇也被提醒了:“还有事?”
阿斗笑道:“家里来了个客人,老爷说了,让姑娘和少爷早些回家用饭。”
田幼薇道:“什么客人?”
阿斗道:“是吴家的一位少爷,吴姑娘的信就是他送来的。”
吴七爷时常也会派些家族中的子侄过来,或是验看瓷器,或是送钱财和节礼过来,田父向来都是以通家之好的礼仪隆重接待,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很多次。
“知道了。”田幼薇并不以为奇怪,继续做瓷像。
邵璟语重心长:“阿姐,你不能总是这样啊。”
田幼薇不明白他的意思:“总是哪样?”
“你不能一辈子只坐在工坊里不出门,成日低头做瓷像呀。”
邵璟拉起她的手对着光,皱了眉头道:“你看你这双手,多美啊,从肤色到骨形,没有哪里不好看,就是太过辛苦,粗糙了些。”
“我就乐意粗糙!”田幼薇把手收回去不叫他看,心里毛毛的。
今天的邵璟突然有点奇怪,他想干什么?
邵璟认真地道:“阿姐,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现在已经筋疲力竭,无暇应对了,以后若是订单更多,你要怎么办?
做太多之后难免不精,不精之后口碑要倒,不利于生意做久做长。现在全家都靠着你,若是你不能做,这个生意就要倒了,那多可惜?”
田幼薇骤然被点醒,瞬间冷汗透衣。
是这个道理,她只想着要有一技之长,要保住全家安泰,要靠自己,却没想过只靠自己一人是不行的。
她心服口服,严肃地道:“那么阿璟,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邵璟道:“你做师傅就好,平时只负责绘图定器型,调制瓷釉配方再把关,其他的都交给老师傅来做。
坯工只拉坯,雕花的只雕花,刻划的只刻划,釉工只上釉,再把价格相应降下去。
平时感兴趣想亲手做时再动手,但只做孤品精品,以草微山人这个号把名气做大,等价金玉,愿者上钩。”
田幼薇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她还是有些没底气:“草微山人这个名号现在是小有名气了,但是等价金玉,会有人高价购买吗?”
邵璟奇怪地道:“为什么不会?你做得那么精致好看有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