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做得不错。”
高进看着那六个全须全尾活着的俘虏,不由自语道,这要是换了王斗那厮带队,这六个能活下一半就不错了。
等陈升他们到了,那些被高进捉住的俘虏瞧见被带过来的侯大陈四,又是一阵骚动,当时场面混乱,谁都没注意他们几个,可是如今看到才晓得他们和那位阎罗爷厮杀的时候,这几个狗东西倒是跑得快,浑没有半点义气可言。
“都闹什么闹,再闹信不信爷砍了你。”
看管俘虏的伙伴里自有人骂起来,甚至拔了刀子,这才让那伙俘虏们惴惴不言,只是望向侯大陈四的目光不善。
这时候侯大和陈四都是苦着脸,出来混讲究的是个脸面义气,他们先前逃跑若是成功,能从卫癞子府里捞足好处,那什么脸面义气自然都是虚的,值个狗屁,可如今他们也成了阶下囚,还被原来的同伴们识破,这下可算是丢人到家了。
陈升没让侯大陈四他们去和另外那群俘虏放到一块,而是快步到了高进身边,“见过二哥。”
“阿升,坐下说话。”
这一仗算是大获全胜,不过高进眼下头疼的是这群俘虏,全杀了太过浪费,他不是好杀之人,可是带回河口堡干苦力,他也觉得有些不妥,至于送去古北寨那边挖煤,眼下大雪封绝塞外,那露天矿更是没法开工。
陈升坐在了用积雪堆实的雪墩上后,同样兴致勃勃地问道,“二哥,我听阿光说,二哥一个人就杀败了这些贼人,真是可惜不能亲眼目睹二哥的英姿!”
“行了,你也和我来这套,这些贼人说是什么亡命徒,也不过是比那些欺软怕硬的无赖泼皮稍微强些,再说了他们的头领和重要头目被我和大眼所杀,他们人心不齐,杀败他们没什么了不起的。”
“阿升,你说说看,这些俘虏该怎么处置?”
眼下这群伙伴里,能谈正事的也就陈升,高进也没喊其他人过来,只是和陈升说起这件事情来。
“不知二哥可有主意?”
陈升没有回答,反倒是开口问道,他自觉见识不如高进,还是得以高进这位二哥的主意为主。
“按道理,我该杀了他们免得走漏风声,可这伙人纵然作恶,也没到个个该死的地步,而且杀了也太过浪费。”
“河口堡不缺劳力,而且这伙人总归是泼皮无赖出身……”
看着皱眉的高进,陈升心中清楚,这伙人的出身如何其实并不要紧,二哥定下的制度在那里,皮鞭刀子下面任谁都要规规矩矩,只是有些不值当罢了。
“二哥,我方才捉了那几个贼人里,有两个都是卫癞子的心腹和底下头目,你可知道他们逃跑了以后打算做什么?”
“他们?”
高进看向了侯大陈四,那陈四他还有些印象,从马上跳下来躲他弓箭时动作还挺利索,算是这伙贼人里身手最好的几个。
“他们打算潜回城里,去卫癞子府上洗劫一番,听说那卫癞子甚会捞钱,虽说要送给内城许多,但这么多年积累,家里怕是能搜刮出一二千两出来。”
陈升说到这里时,高进已然双目放光,这年头没钱寸步难行,十几门不知道能不能用的虎蹲炮和佛郎机炮,刘知远那厮就敲了他六百两,接下来这河口堡花钱的地方更多,这卫癞子既然敢找他的麻烦,便合该刮他全家浮财,否则也是便宜了刘知远那厮。
“阿升,做得好。”
“对了,还问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能有银钱进项,高进心情大好,说起来他也头疼这趟出来花的银钱太多,回去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木兰,虽说木兰不会怪她,可木兰是管账的,这只见出不见进怎么能行。
“这卫癞子出城前还联系了一伙贼匪,贼首名唤麻胡子,他们先前放的响箭便是在召唤麻胡子那伙人,只是不知何故,那麻胡子没有出现,原本他们打算是去麻胡子老巢瞧瞧,只是没成想遇到二哥你……”
刚才在路上,陈升也是问了个仔细,那侯大和陈四为了活命,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讲了出来。
听陈升讲到麻胡子时,高进眼里一亮,心底里有了个大概,想了想后道,“阿升,你把那侯大和陈四带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