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白了他一眼,钟鸣又是一阵愣神,才继续说道:
“那只是一个画面而已,现在我给你看看我的回忆。”
董白将自己的玉手放在钟鸣的额头上,钟鸣觉得自己额头滑滑的很是舒服,董白没好气的瞪了钟鸣一眼,钟鸣才收回心神,然后看到一个画面:
“殿下,天气转凉了。”
黑衣的美人走到女孩身前,将一块浅红的大衣披在女孩的身上,女孩抱着怀中的黑猫,神色茫然,不知在想着什么。
“董姨?”
“嗯?”
黑衣美人神色恭敬,平和中带着三分怜惜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似乎想听听她打算说什么。
女孩抱着怀中的黑猫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将黑猫放在身旁,伸了个懒腰,疲倦道:
“爷爷,做错了么?”
“……”
黑衣美人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薄凉的眸仁中竟带着一缕温存,莫名的矛盾,然后安慰道:
“有错的,从来不是棋盘上的那些人。
“就像殿下送出那杆旗帜,或许,就是为了做出最后一次的抗争吧。”
“……”
女孩不言,娇小的身影略显凄凉,缓步走在冷风萧瑟的黄沙地上。
“殿下,身体要紧。”
“让她静静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谋士一袭黑衣,整个人就如若夜晚的阴影般,让人看不清晰,而脸上的神色唯有平淡,似乎永远不会感叹,挡在了被称为董姨的美人身前。
“……”
董姨神色凉薄,嘴角楠楠:
“一世的琉璃,还不够么?”
“……”
谋士将挡在董姨身前的左臂收回,轻轻摆动了下右手的羽扇,却并不给出回复,身影渐行渐远。
女孩茫然的走在黄沙满天的荒野里,纵然娇小的身躯上披着一件浅红的夹袄,但那美眸中的伤痛,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凄凉。
“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忘不了,那日焚烧在爷爷身上的大火,更忘不了,本身必死的局面上,那杆诡异的旗帜从天而降。
那杆旗的色泽极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一抹血红,她感觉到了缕缕刺痛感,那美眸微微眯起,然后就出现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个温饱无从谈起,与其说是兵荒马乱,倒不如说是一个被流放的断壁残垣。
这里看不到一点生机,她甚至判断不出,自己是死是活。
那日的她虽然惨痛,却入魔般抓起那杆旗,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这如若被流放般的荒芜之地,却不难看出与那杆旗帜的联系,而到了这里之后,亦是没有一人敢于接近这里。
没有食物?那就去抢,这里没人不畏惧先驱旗。
没有部下?那就不要,这杆旗立在那,便随时可以调动万军。
没有饮水?那就喝血,在这里没有规则,需要的,只是活下去。
“哎……”
女孩叹了口气,朱唇边带着一丝血泽,黑猫从她的身旁跳起来,被她抱在怀里。
“喵呜……”
黑猫舒适的在女孩的怀中躺着,发出舒适的喵呜声。
“小黑,我们…回不去了。”
女孩美眸中略有失神,黑猫似乎有灵性般,伸出猫爪轻轻擦拭着女孩眼角的那一缕泪痕,女孩涩笑道:
“做那最后一次尝试吧,就算败了,也不会更坏的,不是么?”
黑猫似乎睡着了,在女孩怀中舒适的挪动了下,然后猫眼紧紧闭上,神态安详。
“天下之大,将士虽多,能被称为国贼的,也只有你爷爷一人罢了。”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袭黑甲的侍卫,眸色薄凉,不是因为心性凉薄,而是西凉人中,薄凉与残暴,才是人之常情。
而残暴加薄凉最强的那个人,便会得到所有人的敬佩,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可以轻易的号令万军。
一袭黑甲的侍卫冷冷的看着周围,眸色却略有三分神往,他的眼中,国贼的称呼,似乎并不是耻辱,而是一种璀璨的荣耀,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岁月。
西凉军出,天下莫敢不从。
“可爷爷,再也不在了啊。”
女孩涩笑,美眸仍旧挂着未干的泪泽,黑猫淡黄的眸仁环顾着四周,然后舔了舔嘴唇,把头埋在女孩的怀中,闭上的眼眸。
“……”
侍卫似乎无话可说了,只是将一卷卷轴递给女孩,轻声道:
“先生已经安排好了,殿下,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女孩血红的美眸一寒,侍卫心中出现莫名的冰冷,就如若当年刀架在脖子上,那种莫名的窒息感。
但他却丝毫不感觉恐惧,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狂热,似乎感觉到回到当年,似乎随时能光复那日的荣光。
“先驱,哪有那么好当的。”
女孩嘴角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