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面色无波澜,良久开口:
“亲家侍奉辅佐当今大王,不世挟天子之雄,想必,也是凶吉难以自料吧?”
司马师见其会意,便只是低身行婿礼,没有再多言。
“也好……只是将来若有期,望贤婿能助老夫我,夺回博县祖地庄业。”
司马师弯腰拜道:
“那自不必言,岳父心念之事,便是小婿之当任。”
昌暚轻叹一声,饮干杯中茶,说道:
“在此地再休整一日,然后你便可行我家令,着全营上西往司州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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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隐湖畔又歇息一天后,昌家再度启程,方向是西出大野泽直沿济水而去。
殿后的青壮武士人员,同时也尽量清去大队行进踪迹,以最大化地绝去后患。
半日的行程后到了下午之时,他们便抵达大野泽群林的西沿边境、济水支流起始之岸。
水清木秀,甚至可以看到有大鱼遨游其中,悠然闲然,恍若这外边的人间乱世,不过无足挂齿的虚闲恶梦而已。
司马师和昌如在队伍中乘马并肩而行,听着涛涛河水,他的心绪也安宁了些。
佩戴在腰间的天公剑,也安静得深沉,毫无之前动不动就发出的雷意波动。
“君郎……妾很欢喜能去到你长大的地方看一看呢……”
昌如脸上虽是挂满劳累的疲惫,但大眼睛里有兴奋在闪烁。
司马师很想说,由于是穿越而来,这边作为子元的童年记忆非常非常模糊,他甚至都不确定幼年是否是在温县老家度过的。
“其实,我出生的那时候,正当黄巾董卓之乱等,父亲带我们举家逃避在深山之中……后来我们辗转各地,对温县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他将所有能在头脑里串联起的线索集合起来,大致拼出了生活轨迹,讲给昌如。
昌如这样的大户小姐,一地豪杰,从未颠沛流离乡土,即使黄巾之乱时也是据庄园紧闭门户,所以不太能感触他这种经历。
“啊,这样吗?君郎……”
她的声音里暖暖地带着同情。
司马师缓行惬意中,伸手过去轻捏她的脸。
“不过今后,温县就有少夫人坐镇了。”
昌如也举起手扶住司马师的掌背。
“愿不负君,内淑仪助。”
他们沿着济水走走停停,尽挑隐蔽行进路径,大概在三日多后,终于到达温县以南的山林丘陵之地。
司马师凭着记忆在队前领着寻向,进入丘谷密林之中,但之前只随汲秋来过一次,还是从县城南门的不同方向,所以颇费了一番功夫后还是没有找到通坞堡的隐径。
就在夜色再降,大队有些烦疲准备先扎营之时,忽然四周谷林中兵戈声暴起。
一众黑衣甲人影在他们队伍的正面远处,缓缓现出。
“这是何方迁徙之人?此乃河内望族私地,箭弩已架围四周,望君众莫自寻不快。”一个冷峻的声音不疾不徐,沉声朝这边喝道。
昌家人神经紧绷警觉一路,自是也纷纷怒举兵器备战。
司马师听出那声音,挥手昌家众人示意安全,便引马单骑迎了上去。
“汲叔,是我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