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听得两眼发怔,头皮发麻,更是一头雾水:“白日里她还与卓星恩爱有加,黑夜里便恩断义绝,还要谋杀亲夫?这哪里是女人,分明是人妖!”
一番思量,头昏眼花:“人妖之比女人,还要可怕。雪歌武功绝顶,崖生性命无忧,倒是我自己,岌岌可危。”
即便如此,还是想要分辨清楚,一着急又忘了身处险境:“雪歌姐姐,不是我信不过你,嘉王府实在是虎狼之窝,宝宝实在命悬一线……”
她言未毕,就觉一双利剑直射过来,登时如芒刺面。惊吓之余,抬眼一看,雪歌白纱蒙面,只有额头与眼睛裸露在外。一双美眸,前一刻亮如璀璨之星,后一刻幻为嗜血利剑,蓄满涛涛怒意,怒射向自己。只怕再多说一句,便被她一顿狂劈。
青荷连打数个寒战,再不敢多话,刚欲转过身去,忽听雪歌一声断喝:“我且问你,那只玉笛,从何而来!”
青荷回望她的冷眸,实在心里害怕,更知她神通广大,不敢隐瞒,唯有据实相告:“奇山掌门将它交给我。后来我重伤昏迷,不知被何人窃取。”有心指控“飞龙在天”,不知何故,却又不敢。
雪歌上上下下又将她一番打量,一声冷笑:“奇山?你如何认识他?”
她只剩下一问摇头三不知:“在下实在孤陋寡闻,见识短浅,当真与奇山不认不识。”
雪歌对着她望了良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怜!可叹!可恨!岂止孤陋寡闻?岂止见识短浅?无论才智,无论见识,一无是处!我不知他看中你什么!我只奉劝你一句,速速回你龙家,再不要随意出府!”
青荷最能是非分明,心知雪歌虽是一脸杀气,却是好心好意,不由肃然起敬:“多谢姐姐活命之恩,青荷谨受命。”言毕,唯恐她反复无常,急忙深施一礼,逃进崖前山洞。
黑暗中摸摸索索,蜿蜒前行。前方道路曲曲折折,洞内光线昏昏冥冥。走出数箭之地,忽觉前方有了亮光,以为已到尽头,方才一喜,隐隐约约又似传来人声。
心下更生恐惧,壮着胆子,又行了数十丈,侧耳倾听,声音更加清晰,人声之中,又夹杂着刀剑争鸣。
又悄悄前行数步,躲在暗影,仔细观瞧,数十丈开外,数道身影,伴着寒光,上下纷飞,跌宕起伏。
如此恶战,看得青荷头晕目眩,惊惧无限:“我这一世不知造了什么孽,难道是天杀不成?逃到哪里,哪里便有砍杀?”心想回撤,又觉嘉王府更为恐怖,还不如勇往直前。
抬眼观瞧,身形最高最瘦最长的一个,率先映入眼帘。他手持“峨眉阴阳槊”,杀的上下翻涌,呼呼烈风,口中更不怠慢,声音喑哑难听:“聆春,你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难怪对我王多有误解。殷离大罪滔天,我王对事不对人。留他儿女性命,早已仁至义尽。你不该听信小人谗言,逆天行事。”
青荷满心惴惴:“这个瘦子,好似就是昨日劫持崖生的相雾。”
再看与他对打的聆春,却是个英俊少年,左右手分持长短不一的“峨眉阴阳棍”,舞的茶香飘飘,漫天席卷。一脸正气,不彰自显:“相雾,是非定有公断,何须你我多言?我兄弟今日前来王府,不为过问往事。我知你尚有良知,我只问你,殷帅长孙,藏在何处?”
聆春话未毕,凭空便响出一道炸雷,震得整个山洞都是回声:“聆春、鸣夏!我王大人大量,我却眼里不揉沙子!私入王府,罪在不赦!看在同门之义,暂留你们全尸!”
青荷几被震破耳膜,吓得倒退数步,定睛观瞧,那人高大健硕,腿长臂长,挥舞着“峨眉阴阳戟”,呼呼山响。
登时恍然大悟:“此人正是昨日劫持我的相烟。”心惊胆寒之间,不自觉摸摸后脖颈,那里曾被相烟狠狠抓过,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