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陈知县高声问道,“没人肯承认吗?”
  堂下还是无人回话,保持着非一般的宁静。
  陈知县点头道,“好,既然没人承认,那就一个一个来。来人,上刑具!”
  几乎是瞬间,衙役就带上堂来各种刑具。杨丛义看了一遍,刑具中只认识夹棍,其他的尽然全都不认识。
  这时张知远开口道,“陈知县,刑具不要轻易动用,先让本官试试。”说着便让杨丛义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多点几个人。”
  杨丛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为了迷惑那些还没有被发现的盗匪,让他们以为官府确实是在查盗窃案,让他们放松警惕。
  其实杨丛义一进公堂,就认出来一个脸上有黑色胎记的盗匪,但知县和张大人都没有开口,他就没有立刻把那人指认出来。现在得到指示,他便上前审视着一个个嫌疑人,慢慢地从他们身前走过。
  经过那个脸上有胎记的盗匪身前时,他停顿了一下,发现那个盗匪脸色眼神全都表现的毫无畏惧,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胸中一团怒火立时升起,正要将他点出来,突然想起张大人的交代,他强忍怒火,从那盗匪身前走过,迅速把剩下的人一个个看完。
  张知远见杨丛义脸色有异,连忙提醒道,“好了,把他们一个个都指认出来。”
  杨丛义领命,走到第一排指出两人人,走到第二排指出一人,到了最后一排他先指出两人后,这才走到那盗匪身前,将他最后指出。
  陈知县见杨丛义已经找出了盗匪,便高声道,“点到的都上前站好,其他人原地不动。”说完见堂下无人行动,他感觉到威严受损,厉声道,“耳朵都聋了?还是要本县一个个拉你们出来?来人,把他们给本县拖出来!”
  被杨丛义指出来的六个人,迅速就被衙役押出来站在前排,只见他们一个个目光游离不敢看县老爷眼睛,面露恐惧之色,却又无人敢带头喊冤辩解。
  陈知县看着那些没被指认出来的说道,“你们也不要心存侥幸,日后本县也会一个个查清你们钱财的来历,若有不轨,定然严惩不饶。来人,把他们带下去,问清家庭情况,全部登记在册,通知家属来认领。”
  外面等候的捕快将未被点名的人全部带出去之后,公堂上为之一空,瞬间宽敞了许多。
  陈知县也不急于问案,端端正正的坐着,一遍又一遍看着堂下六个低头保持沉默的人。
  半炷香过后,陈知县高声道,“来人啊,将这些刁民各打二十大板。”
  那六人一听吓得面无人色,其中一人更是吓得跪地喊冤。衙门的板子也许没吃过,但县老爷爱打板子,他们早就知道,上了公堂不给被告申辩机会,先打二十大板这个规矩,在太湖县尽人皆知。
  陈知县看着跪地喊冤之人,突然笑了,只听他说道,“让你们说,你们不说,现在想开口,晚了。先领受本县二十大板,到时候再说不迟。打!”
  众衙役正要动手将疑犯按倒行刑,张知远突然开口道,“且慢。陈知县的手段他们都听过,有些人也许已经领教过,不如就让本官来审一审如何?”
  陈知县大喜,起身让座道,“如此正好,这等大案张大人来审最合适不过。张大人请!”
  张知远端坐不动,看了那六人一眼,道,“陈大人请坐,本官怎么好反客为主。麻烦陈大人将这些疑犯登记在册之后,带到本官住处,待本官细细审问。”说完起身便走,张鹏和杨丛义随后跟上。
  陈知县答道,“是,下官遵命。”待张知远走远他才坐下,又扫视一遍疑犯恐吓道,“在本县面前闭口不言,到了张提刑面前本县怕你们有口难言。绍兴张青天,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没听过也没关系,你们今晚都亲眼见识一下吧。现在把你们姓名,家里几口人,都给本县交代清楚。”
  众人这才争先恐后向县老爷诉说,唯恐县老爷一生气,二十大板就要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