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精兵,自然是大帅麾下主力,是能与官军野战之军,外镇守军,却可以将投奔大帅的其他义军分派出去,让某镇守某地。本地就食即可。如此就可以大大减轻了本部的粮食压力。”李信说道。
“这些投奔而来的流寇,焉知可信不可信?”李自成问道。
“大帅也何必担心他可信不可信?”李信说道:“用人之道,以势驱之,以利诱之,如果非要信任才能用,大帅何以以百骑之师,致百万之众?彼也为流寇,乃官军之死敌,官军必要灭之,而大帅委任为一地之主,作威作福。他岂能不愿意,如果官军来剿。他为他自己也要与官军激战,大帅也平白多了可战之兵,而将这些人带在身边,不仅仅臃肿无用,还要担心他反复于腹心之地。”
“而且大帅也可任命地方文官,命就地屯田,为大军解决粮食问题。臣从北来,许州附近县城,都已经摇摇欲坠,只需大帅遣一旅偏师,就能击破各县,将百万之众,安置数县之内,期年之内,大帅得一粮仓也。”李信说道。
他一心想将李自成所部从流寇改造为政权,如此一来,他也能成为开国元勋。
李自成有几分怦然心动,他起身来回踱步,他觉得这事情可行,但是又有担心,好一阵子说道:“我还是担心,他们如何不效忠于我该如何?”
李信说道:“大帅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不是问题根结所在。做大事,首先要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大帅想要委任外官,不知道以何名义?号令诸多义军,请大帅速速定下名分,然后以此名分,号令大军,有名分大义在,诸将都从龙之心。甘心效力。即便有些反复,大帅大军在手,反手克之,又有何虑?”
“名分大义。”这四个字一出口,李自成的眼睛都亮,立即说道:“我寸功未成,难道就能登大位?”
“以当今的局面。九五至尊都为时过早,外人听来不过沐猴而冠。”李信根本没有听出李自成话语之中的渴望,往下接话,径直说道:“不过,称将军,或总管,都督之职,却是合适。大帅应该汇合诸路义军,让诸位义军统领推举大帅为大将军。定下君臣名分。”
李信所有目的,都是想将李自成所部改造成正规军。
这不仅仅要所谓的名分大义,还有各级将领的职权与安排,哪至于地方官的设置。军中的法度。李信信口捻来,很容易为闯营够建出一套粗略的官制。
当然李自成的义军也不是毫无长处,单单就军法来言,其实是继承了明军很多地方,再在加上了李自成的个人意志而已。而且李信也不是不想给闯营构建一套严密的官制,而是用不到。
李自成大感兴趣,牛金星虽然只是一个举人,但是没有混过官场,对政府运营这一套,不过是隔岸观火而已,根本找并不到要害在什么地方。说些大话空话是可以的,但是真正到如何实行就不行了。
任何事情从理念层面其实都并不是多难的,真正困难的地方,都是在细节之中。
而李信这一套,简直是因地制宜,对闯营再合适不过了。
李自成与李信交谈,都忘记了吃饭,知道夜深才放李信离开,李自成思索李信的话,一夜几乎没有怎么合眼,第二天一早,立即击鼓聚将,将所有大大小小的头目将领全部都召集过来,但是他第一个见的还是李信。
他先给李信介绍了营中具体势力分布之后,说道:“先生,以为这个时候,该如何下手?”
这已经从理念层面进化到了实行层面了。
李信思索了一会儿,他之前毕竟没有深入义军之中,也不了解义军之中,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没有想过义军之中的具体问题,不过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他说道:“大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当示之以宽,当天下抵定之后,大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