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下午,张守鹤值了一晚的班终于下班了。
他没有什么特别爱好,不抽烟喝酒打牌,也从不相亲,每天上班看病,下班回家看书,五年以来,雷打不动,一直如此。
他的家距离医院两站路,医院分配的公寓房,一层两户,一室一厅。很安静,也很干净,对医生和护士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他买了点面包和萨拉,径直就往家走,以他的收入买辆跑车实在没什么压力,他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有车的人心会变大,时不时会到远方逛逛。
他喜欢自己的心小,只想守在家里。
宋护士的全名叫宋伊人,就走在他前面十几米的距离,他俩很多时候是同时上下班,同样没车的两人,当然是选择同样步行。
但张守鹤从来没有邀请宋护士肩并肩一起走,她和其他女护士一样,不喜欢冷冰冰的自己,也畏惧他的恐怖的右臂。
他因为了解,所以体谅。
宋伊人,34岁,单身母亲,有二个7岁大的双胞胎闺女,美轮和美奂。她的丈夫原本是她的高中同学,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结婚,有了小孩,在一次出差去美洲后就再也没回来,后来警察来到家说是因为一场意外,他丈夫出车祸去世了。
那时候美轮美奂才2岁。
宋伊人的美丽是岁月洗涤不去的,30几岁依旧像20几岁的少女一般,五官精致,皮肤白的晃眼,气质高贵,尤其是她笑的时候,没有男人不会为之倾倒的。
在医院正式追求他的医生却没有一个,不光考虑她有两个女儿,而她早年间,宋伊人一个人养两小孩,生活最窘迫的时候曾经在夜场工作过,通常人说这种职业叫:陪酒女。
没有家人帮助,没有老公依靠,非联邦正式居民,孩子都生病了,除了干在夜场陪酒又有谁能帮助她呢?
所幸她出卖的是她的笑容,并非灵魂。
她在治好了小孩病以后,由一位好心客户介绍到警局医院来当护士,这和她的专业对口。
当年好心的客户就是张守鹤,现在的病毒传染科张主任!
宋伊人回家时总会照照镜子,镜子后面总会出现张主任的身影,无论刮风下雨从来是如影随形,每次都间隔十几米距离。
“他或许是喜欢自己的,又或者可怜自己是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又或许是单纯出自领导的关心?”宋伊人不止一次这么想,但从未开口试探询问,有些事情一说来就变味了,何况她对张守鹤一点意思都没有。
感觉不对,对她再好也是枉然。
最近她结识了两个男子都相处的很愉快,一位是她原来在夜场的老板的儿子,秦奋,长得帅气,家底也颇丰。这几年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唯一好像是不怎么喜欢孩子。
另外一位就是住进医院的郝队了。
郝仁,人不错,喜欢开玩笑,直爽脾气,知道她的经历也不见怪,反而跟她更亲近,不属于有势利眼的人,看得出也喜欢自己,也有想有个家。最重要,郝仁让宋伊人感觉很有安全感。
恍如漂泊无依的水手重归陆地般的脚踏实地。
走到公寓门口,宋伊人照列将手中吃剩下的面包捏成碎末,喂给那些公寓门口的流浪猫,等手中面包喂完了,然后上楼回家给她的两位公主做饭,边遐想着晚上和秦奋浪漫的约会,边甜甜的微笑。
她从未留意张守鹤会在她喂食流泪猫的地方伫立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