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人心人性的他太知道“交作业”这件事说着容易做着难。
郑玄成莞尔道,“也可以。”
俞幼泉肩膀一沉,想要交一份让师父满意的“作业”可不容易。
但是。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而且他也的确是有意帮师父分担一些,当即很认真表示,“那师父以后可要有的忙了,可能一边守城还要一边批改作业。”
画面感真的是太强了,郑玄成想到此就是被逗乐了,大笑道,“哈哈,若是真有那一天,为师一定将你的试卷展示给所有战友们看,羡慕死他们。”
不得不说,俞幼泉这份安慰不错,冲淡了离愁别绪。
郑玄成颇为感慨道,“还记得当时在盘龙山,为师曾说过待你翻云覆雨剑做到心到身到剑到后,为师就赠送你一份惊喜吗?”
俞幼泉当然是记得的,当时甚至还期待了好久。
毕竟是收礼,而且还貌似是一件盲盒,怎么都值得期待。
郑玄成无奈道,“有恒产者有恒心,为师当时本意是想赠送你一个庄园的,面积不算大,大概也就万顷左右,但现在即将可能爆发大战,良田庄园却是最无益之物。”
良田万顷的.庄园?
那不得有一百万亩?
卧槽。
世家都这般豪横的吗?
俞幼泉顿时有种错亿的感觉!
郑玄成掏出一个储物袋道,“这些年为师也积攒了一些功劳和资材,你、世白、英鸢、如儿,为师打算留给如儿一成,剩下九成你们三人一人三成,这一份你暂且拿着”
俞幼泉大吃一惊,师父这已经开始分配他的财产了?
看来师父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心理准备!
“师父莫这样说,会打击徒弟对这场战事的信心的。”
“别多想,只是一份心意,早做准备心不慌吗”
郑玄成笑了笑豁达道,“至于战事,尽人事听天命,若能战而胜之,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不幸战败那也无甚大不了的,至少已经做到了所能做的一切。”
俞幼泉默然。
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残酷,半点不由人。
甚至让他不可避免回想起了爹娘和兄弟姊妹,还有曾经的蒙师陶夫子。
他是何其有幸,竟接连在这残酷的世界,遇到一个又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但又是何其不幸,又一个个先后失去了他们。
念及此,俞幼泉不由感觉鼻子有些酸涩。
前面那些人也就罢了,他太过于无力,这一次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郑玄成拍了拍俞幼泉的肩膀道,“俱醴,你因过往的经历,一直表现的非常成熟,对你为师一直很放心。”
“此去后,英鸢和如儿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尤其是如儿,她无法修行,一直是你师娘的心病。过两年她嫁人后,若她过的好你无需插手,若过的不算太好,还烦请你有限度帮扶一二。”
俞幼泉:“师父又何须用烦请二字?如师姐是师父的女儿,自也是徒儿最亲的人之一,只要徒儿还在,我就一直是她的靠山!”
“哈哈。”
郑玄成顿时大笑,“有俱醴这句话,那为师也彻底放心了,若你师娘听了,说不定心病也就此去了,神而明之,神游千里,都指日可待。”
“郑氏这个池塘终究还是太小了,这辈子能收下你这样一个高徒,我郑玄成足以自傲了,哈哈哈!”
俞幼泉:“能有幸拜您为师,也是徒儿此生最大的荣幸!”
“诸般事毕,为师再无牵绊,这就去也。”
师父郑玄成说走就走,身影直接消失,待他再次看见时,师父的背影已远在百丈开外。
“一山一水一云天,一舟一帆一孤烟。本是熙熙凡间客,有花有酒问仙缘。九玄一令召集至,骤闻烽火照南天。野鹤无心苦逐鹿,闲云却知苍生苦。绝生一剑立国门,试问几人敢叩关”
师父的背影渐行渐远,但他的诗词却始终萦绕在他耳畔。
是啊,师父从来都是闲云野鹤,就是郑氏的各种闲事他都从来不想多管,但却始终得不到解脱。
此身天地一蘧庐,世事消磨绿鬓疏。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而就在俞幼泉拜别师父后不久,却是再次遇到了已经等候他多时的郑老祖。
郑老祖没有多言,只是将一口封印好的小剑递给他。
“这是老祖我特意为你制作的一口护身秘宝,只能使用一次,但大概能爆发出相当于我全力一击。慎用,但该用的时候果断就用。”
“多谢老祖厚爱。”
俞幼泉深深一揖,伸双手接过小剑。
他深知这样的护身秘宝制作不易,就算是老祖也不能制作出太多,而每一口对他都是一种损伤。
郑老祖笑了笑道,“我也即将动身去北疆,俱醴既然要闯渊薮之虚,那就闯一次给老祖我看看。”
“好。”
俞幼泉没有多说,但却真的有意给老祖交上一份满意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