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杨立功,你真不要脸。我马上给我笑梅姐打电话去,就说你在学校里四处发骚,到处炫耀你的,什么…什么…成熟男人的魅力…招来一大帮女孩子!”张仲文狞笑着告诉他。
“你敢!”杨立功一下子抓住张仲文,把他推到墙角上,用双臂把他夹得紧紧的,眼睛里是一种张仲文没有见过的奇怪的冷酷的神情。就听杨立功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小文,我告诉你,你不要瞎猜,也不许你乱讲话!你要是真把我惹生气了,我要你好看!”
张仲文心想:哥几年大学你胆量练出来了啊,敢这么对我?一瓶啤酒就把你喝成这样了,还学我说话,什么“我要你好看!”
那是你说的吗?“小文,总之你以后要听我的话!不许你再乱玩!”杨立功把脸贴得很近,张仲文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张仲文心想:本大仙才不怕你呢!嘴上说:“你威胁我啊?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是吗?”杨立功今天有一点反常,他一用力擒住张仲文的胳膊把他反拧过来,刚开始张仲文还以为他哥哥在和他闹着玩,没有防备,可是杨立功一下很用力地把他半个身子压在墙上,他的脸都贴在粗糙冰冷的砖石上,痛得他“唉呀”
就叫了出来:“你干什么!”“我问你,你为什么总不听我的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不是你亲哥对不对?”
杨立功的话比墙壁还冷。让张仲文心里发毛。他感觉到现在抓住自己的,不时那个和蔼亲切的哥哥杨立功,而是一个想用武力征服自己的可怕的陌生人,他想反抗已经晚了,他的胳膊已经被死死地拧住,他丝毫动弹不得。
杨立功一用力,张仲文哇地又叫了出来,可是这是在一条很偏僻的胡同里,天又黑,没有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一场暴力事件。“回答我!”杨立功阴沉地说。“你怎么了?你干嘛呀!你弄疼我了!好啊,你敢欺负我!”张仲文还嘴硬。
“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杨立功又加大了力气,张仲文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亲哥哥,是你家领来的养大的一个外人,你瞧不起我,我早就知道!
你现在长大了,就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对不对?”杨立功的话传到张仲文的耳朵里,是一种心酸酸的悲伤。张仲文委屈地说:“哪有啊,我哪里有看不起你。
我不就是打打游戏机吗,哥,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那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我听,我听,我以后一定听!”张仲文心里有些害怕,可是这害怕不知怎么,却让他暗暗欢喜。
“张仲文你给我记住!以后再我面前不许你再提你笑梅姐,也不许你再乱讲话。还有,你要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你要永远听我的话,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明白吗?因为我是你哥,你就得听我的!”
这是简单的强盗逻辑,却张仲文鸡啄米似地点头,杨立功松了手,把他翻过来。张仲文真的是受了惊吓,一张小脸受了凉发白,可怜兮兮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光线太暗杨立功看不清张仲文的眼里还有几滴泪珠,他忽然很本能地捧着张仲文的脸,仔细地端详起来。
他发现原来张仲文的眼睛鼻子和乔笑梅几乎是一样的,就连这种看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他迷惘地想在心中明确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可是几分钟前涌上心头的力量和勇气却让他失去里理智和信心。
他忽然想:“我怎么了?我在干什么?”“哥你没事吧?”张仲文后怕地试探着,杨立功火热的手还掐在他脸上,让他很激动。黑暗里两个人呆了半天,杨立功终于冷静下来,可是手却舍不得拿开,他懊悔而又疼惜地说:“小文,对不起啊,我刚才发疯了。”
“哥我有点冷。”张仲文的话听起来乖乖的。“我脱外衣给你。”杨立功说。“不用。你抱我一下吧。”张仲文的声音小得几乎都听不见,可是杨立功还是听见了,他没有考虑,真的把张仲文抱在怀里,很紧,很用力。
“哥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好好学习,不乱玩电子游戏了。你别乱想,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我就你这么一个哥啊!”“小文,对不起啊。”
“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永远听你的话。”“我发疯你不用当真的。”在1996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城市的灯火照不到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张仲文被一个被他称为哥哥的男人抱在怀里,心里想:“你每天都这么发疯,那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