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里还有别的什么妖物不成?”张仲文撑着下巴,苦苦思索,其实她见这女子道行实在浅薄,妖气中也无凶光,面貌娇美神态清雅,着实不象是会起祸心的样子。
那女子见张仲文心软,连忙说道:“其实这里虽然是太平校园,教书育人,高雅做学问的地方,不过妖气还是很厉害的。
我是花精,每年只有在我花期旺盛的时候以人的姿态出现,不过我蛰居此地多年,知道这里不时都有妖气激烈的时候,每年比较旺的时候就在考试其间,最旺则在八九月份招生录取的时候,那和时候简直是魔云四起,妖气冲天,道行低浅的小辈都可以借此机会在白天里出来游乐。
现在就是这种时候,不少四方妖魔恶鬼都会来此走动,说不定有什么高人在此,也未可知…”张仲文点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想了半天却她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罗飞鸿动了凡心了?”
那女子被说到痒处,低头不语。“你想过没有…他是凡人,又是阳火之身,你是一木中阴魂,道行又只有这么一点;你对他起了爱欲,不是自寻烦恼玩火自焚吗?”
女子见张仲文方才还恶言恶语,一转脸却又如此低沉,也不禁奇怪,但她似乎却对此话早有准备,她昂首挺胸镇镇有词地说:“我是草木,更知道四季轮换,青春一瞬之苦。
我虽未有你那么多历炼,那么多坎坷,但我十几年的光阴却着实看懂了一件事…”“什么?”
“人之情爱,发心而随之终老,青光有限,劫难不休;此生不践,死而必悔。就算我如你般有千年道行,乃至最后修成金身正果;淡薄尘世,自求多福;那碌碌无为,茫茫而寻,又有什么意思?我受罗飞鸿有生之恩,对他有了关爱之意,愿为他受轮回之苦,情劫之殃;即便丢弃了我这十几年道行甚至我的阳寿。
我九泉之下也苦中自乐,问心无愧。”“那罗飞鸿那里值得你这么用心良苦啊?他人不怎么样的。”张仲文苦着脸说。
“他为人之如何,我心里必然有数。但我想你也明白,所谓情之可贵,莫非一个真字。他对会我如何暂且不论,我若对他一片真,也就足了我在世上风霜雨雪修成的一颗人心。其它色相因缘…又岂是我可以一手操控的?”
“唉…”张仲文叹了口气“看来你真是愚钝,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要游玩一番,没想到,你有此心意。我不管了,你随便吧…不过,我想你是明白的?有些事做了只对你有害,不要一时痴迷,毁了自己。”
女子面上一红,张仲文转身想走,突然又转身回来,把手中的红绳朝她面前一丢,那上面原来系了一颗佛珠,闪闪发亮,张仲文咬着嘴唇说:“这个东西可以在你危机关头救你一次,慎用谨用,你好自为之。”说完消失在丁香花的雾气中。剩下白衣的女子兀子发呆,这时候从地里钻出几个小孩子来,扯着她的裙角说:“姐姐,他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么凶;可是他后来又为什么要帮你呢?”
女子长叹一声;苦笑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自己,其实也是和我没什么分别的。”坐在船边看着回忆的张仲文骂道:“放屁!谁和你一样!”***早上的时候,张仲文的烧退下去了一些。
乔笑梅端了他爱吃的红枣粥坐在他身旁,一口口地喂他。张仲文的脸因为发烧变得通红,笑梅忍不住轻轻捏了他的脸蛋一下,疼惜地说:“小文啊,只要你安安静静地躺着,永远象一个长不大的小娃娃。”
张仲文顺从地吃着粥,那温和甜美的汁液顺着他的喉咙流到胃里,舒服至极。他用眼睛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是一个很善良很体贴的人,她在家里是最大的孩子,向来对弟弟妹妹很宠爱,从来不争什么东西。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首先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她生活虽然富裕,但她从来不骄傲,也不是那种爱享受好打扮的人,看起来永远那么简朴,那么坚强而又随和。
笑梅姐就象她的名字一样,是一株在冬天里绽放的梅花,高洁,大方,让让敬佩,让人怜爱。“姐,你真好。”张仲文吃着粥幽幽地说。乔笑梅拿手绢给他擦了擦嘴角,甜甜地一笑说:“我家小文大仙生病啊,我不伺候谁伺候?”
“姐,我没事了,我已经好了。”“是啊,那我也得喂你啊,等我家小文过几年结了婚有了老婆,就轮不到我姐姐来喂你了,你多吃几口吧!”张仲文鼻子一酸,滚烫的泪珠终于从眼睛里跌落,烧在乔笑梅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