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尘圆满地结束了这次探亲。
她按照约好的,给岑静送去了热乎的汤包。岑静吃得很开心,吃的时候已经不记得纪千尘昨天来过,还问了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纪千尘知道她这脑子就这样,已经习惯了,也并不介意。她笑着回答:“因为我是你最亲的人,世上唯一的亲人。”
让人惊喜的是,过了好半天,岑静灵光闪现似地对她说了一句:“我好像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纪千尘一脸讶异地蹲在她面前,期待她说下去。然而,没有下文了,岑静现在只记得安安静静地吃汤包。
回到A市,一出站,纪千尘第一时间看见了站在人群中丰神俊朗的男人。即便人再多,地方再大,她就是能一眼找到他,迟恕永远是独一无二、鹤立鸡群的。
她走上前,脸上一抹笑容清浅,像冬天明媚的阳光。她此刻最想做的,是环住他的腰,给他一个拥抱。可是到了跟前,她只是弯着眉眼,牵了他的手。
迟恕一直站着没动,直到被她牵住,内心才真正地踏实起来。这一次她离开A市,会主动和他联系,会主动说“想你”,会很快回来,把她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他把手攥紧,生怕她再跑了似的,另一只手帮她捋了捋腮边的秀发。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亲昵,眼神又难得的温柔,纪千尘没忍住,还是一伸手,搂住了他的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迟恕听见她在怀里说:“我回来了。”悬在天空的风筝终于收了线。
他回抱了她,完完整整地把她圈住,拿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却觉得,仿佛又经历了一场阔别的人生。一去不回的那种事,他再也经不起了。
迟恕带她去吃了晚饭才回住处,他帮她开了门,把钥匙还给她。纪千尘走前那晚,把钥匙留给迟恕了,让他这两天自己去配一片,顺便,还能过来帮她浇一次花。
走进来,纪千尘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烧水,洗杯子。
迟恕就隔着厨房的玻璃梭拉门看她,她站在台面前,背影纤细婀娜,裁剪修身的衬衣扎在裤子里,腰身盈盈一握。
“你喝咖啡还是茶?”她转过来问他。莹白的手中拿着洗好的杯子,袖口和领口的蕾丝衬得她手腕和脖子上的肌肤美玉般诱人。
他没答,长腿一迈跟着进了厨房。他抬了臂,拦腰一圈,从后面把他盯了半晌的纤腰禁锢在怀里。
他歪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根:“我什么都不喝,马上要走。陈欣怡和我大姨也是今天回A市,我去机场接人。”
陈欣怡反正是回国休假的,但她妈妈俞诗是个女强人,虽然年纪大了快退休了,仍然每天忙得像阵风。
他的气息像根羽毛似的在她耳根搔弄,痒痒的,纪千尘在他怀中转身,微微嘟了嘴,因为舍不得他走。
他看得心头一动,想也未想,一俯身将唇贴了上来,含住那颗嘟着的红樱桃,细细地亲吻。
纪千尘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吓住,睁着如水的明眸怔怔地看着他。
迟恕哑着嗓子,一手揽住她腰间,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说了句:“傻瓜,闭上眼。”
她醒悟过来,飞快地配合了他的话,纤长的睫毛却不停地贴着下眼睑轻轻地抖动,双颊迅速地泛红,一直红到白皙的耳根处。
她的唇舌比熟透的樱桃更甜美,半晌流连。直到分开,他仍恋恋不舍地在她腮畔轻嗅,温柔、缠绵,仿佛要将她吸入腹中。
相处得越久,她的滋味便越让他着迷,他一颗心时不时地悬着,总怕眼下的一切,不过是浮生若梦,一枕黄粱。
迟恕走了,下了楼,上了车,还未发动,便收到一条微信。
纪千尘:哇,你把我的冰箱都塞满了!
迟恕勾了下嘴角:嗯。
他昨天过来帮她浇花,顺便买了一大堆食物和饮料,全都放在冰箱里。之前他就觉得,她的冰箱太空了,什么都没有。
这样子,怎么能养活一只刚吃了晚饭就能继续吃宵夜,战斗力极强的小馋猫?虽然说现在外卖事业超级发达,但总有太早太晚或者不方便点外卖的时候。
他又打了一句: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还插着耗电,不如多装点东西,也省得你把自己饿死。
纪千尘看到消息,撇了撇嘴。明明当了田螺先生却生怕说话好听点会死,这个人几辈子都改不了这毛病!
再说了,她的冰箱里怎么是什么都没有?分明有几个鸡蛋是可以用来煎煮的,有几杯酸奶(不记得过期了没有),还有一块肉(那天被他拿来做面吃了)……
纪千尘:开车小心哦,我在窗户看着你走。
他忍住没回头向楼上张望,开着车走了。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终于有一扇窗,那里的灯光为他明亮温暖,这种感觉真好。
迟恕直接去了机场,飞机很准点,他到了不久,就看见俞诗母女俩拖着行李箱,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他上前帮俞诗接过手中的行李,关心地问她有没有晕机。俞诗说还好,就是抱怨他不该一个人跑回来,白去一趟北京,都没好好逛一逛。
陈欣怡在旁边插嘴:“妈,他都多大人了,总会有自己的事,您还像小时候一样管着他。”
她随口的一句话,倒让俞诗提高了警觉。俞诗旁敲侧击地问:“你提前回来忙什么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