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得他无端念诗,先是一愣,随之嫣然一笑,轻声说道:“郎君早已见过二娘家父,便是中书侍郎,姓岑讳文本。因二娘未将郎君求助一事相告,固而家父不曾知晓,请郎君大原谅。”
哦,难怪长得如此让人心动,原来是岑文本的女儿。那岑文本不但才情出众,而且长得儒雅,想必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之人,看来遗传基因强大啊。
方武傻傻地看着对方,忘记了装逼这回事,直接问道:“二娘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岑二娘子被他炽热的眼神盯着,一时害羞,竟也忘了回答。旁边丫鬟小竹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她才恍然醒悟过来。
“二娘此次前来,想……请郎君助我父亲一把,近日他为灾民及粮草之事,两鬓都愁白啦。”岑二娘见对方依旧看着自己,螓首下垂、双颊羞红,声音细若蚊蚋。
“哦,好啊!”方武茫然应道。
岑二娘子闻言却欣喜若狂,伸出柔荑拉住方武,直到觉得自己失态之时,却是抽不回来,竟已被对方紧紧握住!
“郎君,你……我……”岑二娘子面红耳热,心慌撩乱。
方武握着对方嫩如春芽的纤细小手,感觉那轻微而又紧张的颤动,好一会才醒悟过来,赶紧松开对方。
咱自认不是趁人之危吃人豆腐的卑鄙家伙。之前捏她小脚,那是为了救人罢了,这次握她小手嘛……只是一时冲动,再说了这是她主动送上来的,不握白不握。
好吧,既然不小心占了你一点便宜,那就给你点补偿吧。方武大包大揽地说道:“二娘子无须客气,你希望在下如何帮你父亲,尽管说来。”
岑二娘子纤手得以自由,也就缓过神来了。
她轻启朱唇,说道:“皇上令我父亲负责筹措银子,经多方努力,奈何尚有缺口近十万之巨。不知郎君有何良策,至于能筹得多少全凭郎君,二娘不敢要求。”
唉,不就是银子而已嘛,小事一桩。
既然李二都将扁额送来了,那就勉为其地帮他一次吧。至于他领不领情无所谓。起码能让眼前这漂亮的小姑娘领情,这就是赚了,何乐而不为!
岑文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的。
李二先是在朝堂之上再次重申筹措钱粮的重要性和紧迫感。甚至下令将城外的流民赶去大明宫干活。大明宫才修得一小部分,便因为住在里面的李渊殡天而停工,一停就是三年。既然这帮人没吃没喝的,就去帮朕修皇宫去吧!
为此,老刺头魏征又跟他干了起来。李二一气之下,甚至想一不作二不休,下令增加瑶赋,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有事可做,而不再懒惰,不再四处流浪!魏老头气得直骂昏君,都当场昏厥过去。如果方武在场,肯定能猜到魏老头是高血压犯了!
就在下朝之前,李二又将岑文本拖进御书房里单独训了一轮。大意就是那些重量级人物死的死,似郑国公之类已是老的老。你岑文本可是朕看好的年轻力壮派的典范,怎么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呢?难道非要朕亲自出马,去找那些员外们挨家挨户去讨钱?
若是再不弄到钱来,只怕连远征西域的兵部尚书侯君集要领兵罢工了!
朕都愁成这样了,你也不愿意为朕分担一些吗?
李二一番掏心窝的话语,任谁也无法不感动。
而岑侍郎既之余更多的是愧疚。如此圣明的君主,自己竟然让他为难如斯!枉你自己饱读诗书、才气过人,怎么遇到这点问题就束手无策了呢?岑文本啊岑文本,你真是太令陛下失望了!
读书人自尊心是挺强的,岑文本一人独坐书房,想着想着,鬼使神差地找出一束白绫,往那横梁上抛去。奈何自己文弱书生一个,力不从心,数次都无法抛过横梁,干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岑二娘子恰好回府,急匆匆赶到书房内想见父亲,见到父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尚有一束白绫,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上去抱住父亲说道:“父亲醒醒!您快醒醒!女儿寻得办法啦!”
岑文本只是哭晕过去,被女儿摇醒,连忙问道:“女儿又想得什么法子,为父不想让人同僚们耻笑啦!”
岑二娘子见他没事,破涕为笑道:“父亲但请放心,女儿坚信此次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