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还睡得着?何况这两个人需要他们照看呢。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这吴知青和杨知青平时看着都挺和气的,没想到都是狠人,动不动就血书了。
只是,他们心里这么想,话总不好这么说的。
这两人都是被抬回来的,虽然鼻孔还在出气,但是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怎么回事。
万一他们的话刺激到哪个,明天人家再来这么一出,难免吃瓜落啊。
只是吧,不说,大家心里又实在憋不住,于是,他家都用眼神和表情交流。
都说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大家又是一块呆了这么多年,默契还是有的。交流起来,竟也不费力气。
周安坐在炕上,看着大家用眉眼打机锋,不由好笑。心说,倒底是知青,知青,重点是后面那个青字。还年轻呐。
他们又哪里会想到,这两个家伙,其实都是在做样子!
其实还是时代的原因,要是再往后三十年,经历过知识大爆炸后,他们会就知道,有个词,叫绿茶婊。
吴青如那么做,无非就是想着玩一把道德绑架,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上罢了。
只不过,她运气不好,遇上了他这个对手而已。
*
杨大队长回到家,也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把这事儿捂在大队里,不要扩散出去。
真要闹大了,他这个大队长也讨不了好。
既然想把这事儿捂下来,就得在吴知青和杨知青之间分出个是非来。难啊。
杨大队长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召开大队部会议!
“这啥事都得讲证据吧,没看这吴知青拿出什么证据来啊。”队里的计分员杨小利瞥了瞥嘴。他是有点看不上吴青如的,既然说俩人好了这么长时间了,拿证据呗。
来往的信件,互赠的东西,都可以呀,要是人证就更好了,谁看见你们曾经在一起出去过,是吧,这些都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你什么证据都没有,空口白牙得,就想让人家帮你养孩子,搁谁谁乐意!
“就算两人好过,她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妇联主任张爱花道,“要是真没这回事儿,这吴知青也不会被逼得写血书证清白吧?”一般遇上这种事,女孩子容易吃亏,她难免多为女同志们考虑一些。
“我看呐,她肚子里有了倒是真的,但未必是杨知青的,要是真是人家的,没必要死活不认啊。”刘副队长道。他心里还是偏向杨子恒的。要他说,谁说的话,谁负责拿证据,搞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带还写个血书,这算怎么回事?
“平时咱们村里,来来往往的,也就这么些人。这吴知青肚子大了,总不是气球吹起来的吧,我看呐,多半就是哪个男知青干的。你们说,她怎么不咬别人,单独咬杨子恒呢?要是孩子他爹另有其人,能眼睁睁地看着吴知青这么闹腾?让自己老婆归了别人,自己孩子管别人叫爹?那不脑袋被驴踢了嘛。”
梁会计哼了一声。这些知青们,平时挣工分的时候不积极,幺蛾子倒一个比一个多。
“也许是咱们村里的呢。”计会员杨小利悠悠地道。
“不可能,咱们村里,上过学的都不多,和那群知青平时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梁会计摆了摆手,否定了这个说法。
大家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突然,杨大队长的媳妇跑了进来,“哎呀,那个吴知青孩子的爹找着了,找着了。”
“什么?”众人不由大惊,是哪一个哦?
“就是咱村的二赖子,杨星宝。”
“什么?”
这下大家就更诧异了。
杨星宝是谁?就一落后份子。平时上工不积极,旷工那是常事,一年三百六十天,能出七八十天的工就不错了。也就是沾了姓杨的光了,村里人有一半都是他当家子,和他多多少少得都有些或远或近的血缘关系,要是一个小姓试试,就凭他平时上工的态度,搞不好被送到劳改农场也说不定。
因为好吃懒做,又没家底,家里穷得叮当响,二十八了,连个媳妇也没娶上。那吴知青,可是从城里来的呢,能看得上他?
太震惊了有没有?
“不可能吧?会不会弄错了?”梁会计就第一个不信。
“没错,没错,二赖子还写了血书咧。”杨大队长的媳妇摆了摆手道。
杨小利不由乐了,把目光转向梁会计,你说不可能是村里的,瞧瞧,这不就冒出来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此爹为周安同志的爱心服务,送爹下乡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