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看起来十分瘦弱的男孩慢慢停住脚步,看着光着屁股蛋子还能开开心心乱跑的顾家七公子,看他身边那只总是紧紧跟着的大白鹅,还有大白鹅脖子上的花环,伸手,看阳光落在手心,看四处绿草成荫。
他这样一个见识过尸山血海的人,在配合一个未来的皇子,假装和他一样活在人间。
“厌凉,你在干什么?快来呀。”顾宝莛手里还拽着一个准备给透明人六哥送去的花环,一回头,便看见薄小朋友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发呆。
那并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表情。
顾宝莛走过去,重新拉住薄厌凉的手,小心翼翼的说:“你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我的侄子。”
薄厌凉忽地认清楚自己和顾宝莛的地位差距,声音都比之前要客气不少,那是他认为该有的疏离。
“七公子的侄子,应当是大公子与柳氏的孩子,名叫智茼。”
“你怎么这个也知道啊?”顾宝莛问完又自己回答自己,“哦,一定是男神说给你听的,男神好像什么都说给你听,不过你才五岁,你听得懂吗?”
“七公子什么都懂,厌凉为何不能什么都明白呢?”薄厌凉声音还是孩童的稚嫩,但说起话来,竟是比智茼还要老成。
顾宝莛摇头,天真的说:“我懂是因为我经历过,我比你大,你不该懂的,你该和那些人一样去上山下海的到处玩,可以淘气一点,也可以懂事一点,不要读死书,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前人从生活里感悟出来的,所以热爱生活比看书更有用。”这些话,顾宝莛根本不敢说给侄子听,他怕侄子太孝顺,学给大嫂听,那大嫂肯定会不高兴。
薄厌凉听着这话,有些惊讶,但却觉得不切实际。他头发披散着被风吹来吹去,总是迷住眼睛,他伸手扒拉了几下,就被顾宝莛绕道身后,准备拿一根多余的柳条绑起来,让长发松松垮垮的落在背后。
薄厌凉当即浑身都警惕起来,条件反射性的转身,说:“我自己来。”
顾宝莛不理解地说:“你不喜欢别人站在你身后吗?”
薄厌凉微微一愣,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血光满天的深夜,回答说:“嗯,不喜欢。”
“哦,小大人都是有点怪癖的,我能理解。”顾宝莛小朋友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把柳条递给薄厌凉,不过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又偷偷瞧了瞧薄厌凉的手臂,小声询问,“对了,你爸爸会不会也经常打你呢?”
顾宝莛大概认为所有的小大人都是被打成熟的。
薄厌凉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顾宝莛立即拍了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不然我就要决定不喜欢他了。”
薄厌凉听着这话,睫毛微微一颤,怀疑自己听错了,说:“七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宝莛点头:“我在说薄先生如果能等我长大就好啦,到时候如果他不介意,我就去追他,不过现在看来等我长大他就老了,真是可惜。”
薄厌凉心里翻江倒海,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不能理解:“七公子,你是男子,我爹也是男子。”
顾宝莛小朋友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啊,谁规定男子只能和女子在一起的?我就不想,我喜欢有腹肌,长得好看,会接吻,会和我说爱我的。”
薄厌凉:!!!这是何等的孟浪之语!
薄厌凉一把捂住顾宝莛小朋友的嘴巴,说:“好了,不要再说了。”要是被谁听见,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就在薄厌凉认为这个七公子乖乖听话不再随口说那种孟浪之语的时候,正要将手收回来,就又听见顾宝莛眨了眨大眼睛,声音撒娇一般,认真表示男女都一样,说:“我觉得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未来我男盆友会觉得我比女孩子好,我的唇也和女孩子一样软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