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方亳轻喝道:“各位都是小子前辈,然主不因怒兴兵,我暂代教首,令不说二遍,但有违逆者,莫怪我不念旧情,定然革除出教。”
“二郎所言极是!”吕师囊道:“此时非起事时,待准备周全发动,定然无往而不利!”
吕师囊声望不低,他出言支持方亳,其余人虽不甘心,却没再继续聒噪。
“不好了……”
惊呼中,有人急急奔来,道:“湖州急报,赵毅被拿,罗光等人尽被擒获……”
“怎么会?叶贵虽然知道不少,却不知赵毅身份,如何能够走漏风声?”吕师囊急道。
“信中说,那太子詹事任愚到了武康,命赵毅暂管当地赈灾事,不想那狗太子突然带兵围了赵家,罗光等人当即被搜出。”信使道。
“二郎……”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方亳。
“倒是小看了那厮!”方亳咬着嘴唇冷哼一句,又道:“传令下去,各地教众蛰伏不动,赵桓所到之处,让他三分。
令,立刻使人打探赵毅下落并关押情况,如何营救待我定夺。
再令,立刻吧把湖州武官带回清溪,按计划分配各地训练教众。
再令,各地寻访善水者,务必保证起事后能够控制大江……”
“二郎……”
一连串的命令尚未下达,屋内传来一声轻呼。
方亳听了,立刻住嘴,深吸一口气平定情绪,领着众人进了屋里。
方腊已经醒了,然脸色红润,双目有神。
回光返照!
方亳克制住悲痛,强笑道:“父亲,你终于醒了。”
“回光返照罢了。”方腊叹道。
方亳急道:“父亲切勿自弃,只管安心养伤,定有痊愈之时。”
“罢了,闲话不多说。”方腊拉住方亳的手,道:“放眼教中豪杰颇多,能总理全局者,却只有你这个文弱之人。
为父命不久矣,圣教便交给你了。”
“父亲!”方亳更急了,道:“大哥前去延请费保四人,不日即回,等他回来再托付后事不迟。”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方腊闭眼休息了片刻,道:“悔不该未听你劝,方有此灾,好在你未曾陷入仇恨,应对的很好。”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给方亳,道:“先教首为官府擒杀,圣教危急存亡之时,众人举我为教首。
世事艰难,幸得教众兄弟勠力同心,方有今日盛况。
目下圣教势大,又刺杀东宫未果,必为官府追缴,你当谨言慎行,力保圣教无恙
你武力不彰,然王寅、石宝、庞万春等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为依靠,师囊、桓逸、娄敏中等皆有智谋,亦当善加用之。
莫要忘记本教教义:导人向善,互帮互助,若是有朝一日推翻赵宋,实现天下大同,当祭告之。”
“父亲……”方亳忍不住泪眼滂沱。
“傻孩子!”方腊努力抬手,替他擦了眼泪,又把令牌塞进手里,道:“以后,你身系万千教众,莫要学我和你大兄如此刚愎自用……”
话音未落,方腊手垂下,盍然而逝。
赵桓自然不知道,他给梁红玉创造机会射出的一箭,居然让明教教首换了人。
看方亳模样,或者比方腊更加难缠,江南未来走向,他也不能尽数掌控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