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躺在雕满繁复花纹的老式床上,两只手枕在脑后,望着帐顶发呆。他想不通,和几个同学去爬山,不小心掉进一个又窄又深的坑,怎么就穿越到明正统年间了呢?
传说中的穿越,怎么会让自己碰上?
要穿也穿一个好点的身份嘛,不说穿到英宗朱祁镇身上,穿到景帝朱祁钰身上也行啊,现在倒好,穿到赌博被曾祖父赶出家门的纨绔张崙身上。
张崙,张辅曾孙,在赌场狂赌三天三夜,欠了八千多两银子。赌场掌柜上门讨债,张辅一气之下把他和赌场掌柜一块儿赶出府。
张崙被赶出府后,无处安身,只好投奔好兄弟定国公世子徐永宁。
徐永宁虽然不满他沦为赌徒,但不忍好兄弟流落街头,只好安排一个小院子,让他住下。
为什么穿越到张崙身上?张仑想不明白。他照过铜镜,他长得跟现在这张脸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他长相普通,是那种扔到人堆里找不着的类型,现在这张脸剑眉星目,帅气到爆棚,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为过。
单看脸,貌似张仑占大便宜了。
可是张仑想回去,回到有父母老师朋友同学的现代。
那个坑有什么问题?张仑一点点回想,跌下去时,他想抓住点什么,右手按到坑壁,碰到硬物,但是很快,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碰到什么东西了呢?张仑想到头痛,依然想不起来,门外却传来说话声,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你家公子今天没有外出吗?”
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子道:“回小公爷的话,公子一直在屋里没有外出,早午午饭都没吃,小的要端东西进去,门拴上了。怎么求公子,公子都不开门。”
先前说话的是徐永宁,刚回府,先来看看好兄弟。
回话的是张崙的小厮松香,张崙被赶出府后,只有这个小厮跟着,只是这小厮话未免多了些。
徐永宁皱了皱眉,过了一息才道:“禀报吧。”
“是,小公爷。只是请小公爷知晓,我家公子不肯开门呢。”松香说明情况,接着高声喊:“公子,公子,徐小公爷来了,你快开门。”
我没有耳聋好吗?张仑翻了个白眼,果断不理。
松香喊了一阵,转头对徐永宁道:“小公爷请看,我家公子不开门。唉,他……”
徐永宁没理会松香的喋喋不休,吩咐道:“撞门。”
很快,“呯呯”声起,然后“咔”的一声响,厚重的门被撞开,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少年从碎木屑中走了进来。
张仑继续望帐顶做思考人生状。
不愧是好兄弟,进来后见张仑没事,徐永宁往椅上一坐,不多话。
“来了?”张仑不得不起身招呼。他只是不想被打扰,可不是会甩脸色给好兄弟的人。徐永宁是他这具身体的兄弟,他占有这具身体,怎能不认这具身体的亲人朋友?
“嗯。”徐永宁点头,道:“一年一度的校阅五天后开始,阿崙,这次校阅,你要参加。”
张仑道:“不去。”
他是历史系的学生不假,可张崙从小不喜欢读书,为此没少挨揍。校阅是勋贵子弟的考试,以此博取进身之阶,张崙去年考倒数第一,成为勋贵间的笑话,今年怎会参加?最重要的是,他忙着穿回去,哪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