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日的晨曦抹去了黑夜的阴暗,但雨仍不见停止。因为哑巴皇帝的出现,少年论武会的最后一轮试验仓促提前至今日,也就意味着今日一过,本届论武会的魁首便会决定落至哪个门派。
随着试验的烽火燃起,众多弟子已经蜂拥至会场,顿时挤得现场水泄不通,而我也跟在师兄们的身后入场。不知是郎中的药有奇效,又或许是他们的骨骼太过清奇,他们仅用了一晚内伤就好了个八九不离十,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可身体虽是好了,他们三人间的互动还是很不自然,对我的态度也颇为冷漠,除了基本的嘘寒问暖和交代一些重要的事,其余不再跟我多说什么。幸亏我现在也无暇顾及他们,敷衍地应了声后便专注在四处找寻霍不鸣。只可惜直到试验开始我都没看到他的身影。
我不禁想,这场论武会的走向究竟会变得如何呢。
最后一场试验会场在西林壁的峰顶,当我走进琉璃宫墙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华丽的宫殿,状似埋藏云雾里的天宫,宫门为精雕琼花须弥石座,两翼八字墙上嵌镶飞天图腾,朱碧交辉,壮美富丽,正中央巨大的演阵台更是让人啧啧称奇,地上的每一块砖都刻有一道故事,我虽然不不是很了解每则故事的出处,但依稀能辨出其中一块的模样,似乎是师父在我小时候跟我说过的淮南王成仙,具体细节我也记不清了,彷佛是在讲谋反的故事。
我对地砖没多留意,抬头环顾起四周,比起前两轮只有年轻弟子出席,这轮不仅各个门派有头有脸的长老掌门皆前来观战,甚至多了许多戒备巡查的弟子在试场周围警戒。
“土豆,别东张西望了,跟紧点。”大师兄撇过头淡淡地跟我说,我才发现我已经落后他们太多,赶紧迈开步伐跟上。
我们走到了一座楼宇前才又再一次的看见公山禹,他仍如前几日一般身着华丽,玄黑的袍子以金线刺上栩栩如生的鸟兽,衣领的锦毛看来奢华至极,腰间配一柄黢黑长剑,一头鹤发以一玉冠系着,如此看来倒如同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而不似他所说的已年过百岁。
“最后一轮的试验突调动至今日,并非老朽本意。”他站在一座楼台上向底下的我们说道,“只是事发突然,老朽不及一一说明,为了各位小友的人身安全着想,才不得不如此安排,还请各位小友多体谅老朽的为难之处。”
公山禹的一席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绝大部分的弟子尚不知道哑巴皇帝的事,此番话倒让他们生出许多联想,只不过公山禹并不在意,但也没有为此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言尽于此。我想,或许是因为他与徒弟进洞后并未逮住哑巴皇帝,又或是途中让他给逃了,并未成功制住他,若此事张扬出去,恐对重华派的名声大大有损,所以他才对此事三缄其口。
他继续说:“老朽在此先恭贺通过前二轮试验的小友们,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智慧以及心性足以使各派引以为傲,至于这第三轮,亦是本届少年论武的最后一轮,便是要测试小友们的武功及修为,诚如老朽最一开始于三途楼说过的,随着朝廷日益强盛,对武林人士的存在越是忌惮,于此同时,酆都势力扩张,颇有自立为王意思,一旦二者发生冲突,我们恐将面临难以想像的劫难,故而为维护正道,诸位的智慧、心性、武学缺一不可。”
“而这武学又是重中之重。”公山禹道,“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于武学何尝不是如此?同样的武学套路,用得心思稍微偏差一点,也能导出截然不同的结果,如同我派的前身即是如此。”
说到此处,他若有似无地叹了声气,旋即敛起脸色,最后说道:“此番试验与往年一对一比试的方式不同,除了考验武学外,更要紧的是同门间的合作。老朽与其他长老依平衡考量,决定各门派需推出至多五人参赛,时辰到之时,尚能站着的人数较多的门派得晋级。”
我一听就呆了,五人?我们门派所有弟子总人口加起来也才四人,这不是还没开始就对我方极为不利?公山禹这老奸巨猾的,当时我就应该要求他让我们直接获胜。二师兄瞥了我一眼,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他又看向大师兄和三师兄,最终撇开眼抿起薄唇,转头不再看我。
试验很快地便开始了,我们第一轮是对上一个名为伏英殿的门派,我对这个门派所知不多,只知道门派中的弟子皆是孔武有力的男子,尤其当他们一直排站到我眼前时,我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孔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