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翰林这么想,李守中可以解释为人之常情,但所有人一致认为贾瑀当为案首,梅翰林却因他存在偏袒之嫌,否决了贾瑀的案首之位,这才是徇私,他决不允许。
李守中怒发冲冠地指着梅翰林道:“今日梅大人若不说出个甲乙丙丁出来,就算是闹到殿前,我也与你誓不罢休。”
这老家伙真如北静王说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动不动就闹到殿前,梅翰林暗道一声:晦气。
梅翰林连忙解释说:“诸位误会梅某了,鄙人非徇私舞弊之人,只因昔日沈老大人还是国子监祭酒时,老大人曾教过我,即便我没有正式拜在老大人门下,但梅某心中一直都把老大人当成老师,相信诸位也是。”
“是,我承认此次院试,除了贾瑀之外,没人能当得案首,但诸位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贾瑀太年轻了。”
众考官纷纷议论道:“是啊,梅大人言之有理,贾瑀满打满算才十一,前些日子才中了府案首,如今又让他占了院案首,难免会引起闲话。”
梅翰林笑了笑:“我等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挨几声骂,但老大人德高望重,连累他名声受损,那就罪过了……”
得到众考官的附和,梅翰林继续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贾瑀才十一,以后什么都会有的,拿第一次第二,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诸位试想是不是这个理。”
“梅大人所言有理,我们实不该误会梅大人。”
梅翰林虚情假意地抬手道:“不碍事,能为朝廷培养出国之栋梁,个人声名受损又何妨。”
眼看事情盖棺定论了,李守中再一次站了出来,怒怼道:“古语有云‘举贤不避亲’,谁敢说闲话,谁要敢质疑,大可让他来找我,我可与他当面对质。”
怼完不过瘾,李守中怒斥在场的博士以及考官:“你们当中亦有不少人受过老师的教诲,你们难道不知老师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取仕不当’,敢问你们因为害怕他人说闲话,把属于贾瑀的案首,指给别人,此举是否徇私,你们心中自有评断。”
李守中甩了甩衣袖,双手抱拳向天,道:“今日之事,我自会写份奏折呈上,望尔等好自为之。”
话落,李守中不管别人脸色,径直走向里屋歇息,放榜之前,他不得离开贡院半步。
留下来的几位考官面面相觑,他们被李守中说的惭愧,纷纷向梅翰林说道:“若无祭酒大人提醒,我们就做了错事。”
“想当初,我们还是学子,常骂上面取仕不公,轮到我们…唉…”
“梅大人,我们几人议定贾瑀当选案首,还请梅大人评定。”
众考官将笔递给梅翰林跟前,梅翰林心中一凉,心不甘情不愿在榜单案首的位置写上了‘贾瑀’二字。
该死的李守中,都是他坏事,记恨李守中放在一旁,梅翰林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跟北静王交代。
梅翰林与荣国府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一切都是北静王交代下来的,荣国府向来与北静府交好,为何北静王要针对贾瑀。
只因贾瑀最近跟忠顺府走的近,北静府跟忠顺府是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