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提到的这点也很关键,为什么无双军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除了将士们都经过各种训练和领兵之人的英明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天下无敌的气势。
狭路相逢勇者胜,无双军就是有勇有谋的一支军队,血地里杀出来的他们,从敌人与他们见面开始,对方就开始害怕,这怎么输?
可若是现在楚王输了,其他人就会觉得无双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嘛!楚王的威信会一落千丈,无双军的士气也将跌落至冰点。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需要巡逻的原因,首先就是要搞清楚刘福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盐矿,那好说,我们有正当的名头出兵。”
“要是他的目的是在您身上,那一个盐矿放了就放了,不说想办法打败他,只要坚守一两月,王府自然就派人寻您,到时间就能解围了!”
“坚守吗……”
楚王盯着沙盘,脑海中不断地预演着各式各样的可能性,最后,他突然拿起了长棍,在樊城周边的六个村落处都画了一个圈。
“若按照你们的计划来,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问题很尖锐,如果楚王他们固守樊城,那么周边的村落势必将会落入敌手。
这里的村民很少,六个村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二两百人左右,对这个世界来说,这点人少之又少,就是死了,也对这个国家、对楚地也无甚影响。
但对周超来说,这一千两百人就是一千两百条性命啊!难道就这样舍弃了吗?
盯着周超看了很久,楚王突然笑了,他摩挲着下巴回忆道:“遥想此前还在阳关城时,你曾指责过本王不应该以外城的百姓性命做筹码,可你现在的做法与本王那一日有什么区别?”
被楚王这么一问,周超沉默了,他的内心也因为这个计划而遭到问责,愧疚感不断地折磨着他的心灵,令他备受煎熬。
周超几次张开口想要回答,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赵信长想要说话,但对他极为熟悉的楚王抬手就阻止了他。
楚王知道,这个问题是周超所必须面对的,也是每个合格的将领都要经历的。
尽管在这个世上,百姓一直都处于这个世间地位的最底层,很多心狠一点的将领都不把他们当人看,但有心狠的人,也有仁慈的人,也有些仁慈的将领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仁慈,这时一个好的品德,但对于将领来说,慈不掌兵,仁慈不是错,甚至需要保留这个品德,但在必要的时候,要学会做出取舍。
而此刻,楚王就在逼周超做出取舍,若是跨过去这一关,则万事大吉,日后定能平步青云,但若是跨不过去,那只能泯然众人矣。
周超浑身颤抖,双手用力地抓着沙盘的一角,就好像随时会被周超捏碎一样。
看着他状态好像越来越不对劲,赵信长不管那么多了,想要先把他唤醒再说,但就在他即将伸出手去抓周超时,后者的颤抖却突然停了下来,而他的眼神也变得清明了些。
“是,我的做法与您没什么两样,但若回到那一日,我依然会像那一日一样对您说,因为这个做法依旧是我不认同的!”
听着周超这句话,楚王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这个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周超这个人,楚王还是比较欣赏的,不能就让他一直幼稚下去。
正要开口,周超先一步说道:“而我现在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是为了整个楚地,以及为了无敌的楚王,这仗您不能败!”
“一旦您败了,充其量也就是个最强的威胁,而不是一个真正的无敌楚王,而最强的威胁会遭到其他人群起而攻之,这样只会让整个楚地的人民受苦。”
“为了防止这件事的发生,这个牺牲是必要的,尽管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但也只能这样了,原本我还打算把他们都接到城里来,但食物不够,这个计划只能放弃。”
说到这里,周超的表情黯淡了下来,要不是慷慨的赵信长来时和李伟成来的时候都有收购许多的粮食,单单凭樊城这点吃的,哪里够坚守这座城池。
事实上如果楚王不在的话,周超断然不会固守在这里,他宁可带着兵马弃城逃回阳关城,重整旗鼓后再杀回去。
而这样的话,仅凭城里那要力气没力气的百姓,杀了也是白杀,也没什么价值,这样对百姓来说,还要安全一点。
说到楚王,周超抬头看了他老人家一眼,脸上又多了几分罪恶,这些罪孽事实上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去争夺那座盐矿,就不会和巨门关结怨。
同时,如果不是自作主张派张全送信过去,就不会被楚王收到,他老人家也就不会来,这样就算打起来,也不会上升到这个层次。
说到底,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根本原因,就在他周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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