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已经跑远了的刘福禄大军,在回头看了看没有追兵后,放缓速度的参军小心翼翼地瞄了刘福禄一眼。
目眦欲裂,血丝就宛如一道道裂纹,看起来那对眼珠就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一般,他面目狰狞,参军只是瞄了他一眼就不敢说话了。
“何事?”
被刘福禄淡漠地扫了一眼,参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怕说错话,但现在不说话,保不准刘福禄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我……我们现在是不是趁着敌方兵力疲惫,一举进攻樊城?”
刚说完这句话,参军就感觉到仿佛来自地狱般充满血腥与杀意的双眼扫了他一下。
“将……将军,饶……命!”
可怜参军一个三十有余的大男人,竟被刘福禄一眼给吓得裤裆湿润,涕泗横流。
依照刘福禄以往的性格,说这种话的参军,只怕会被刘福禄当场给处决了,只是这会儿死了太多自己人,他也没心思再一枪打死参军了。
“你当我们的将士们整天晒太阳就不累?”
六万多的士兵,聚集在古道这边的不过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主要也是怕有人溜出去到楚王府报信,把无双军弄来。
为此,他们整日都在外面晒太阳巡逻,就连天上飞过去的鸟儿,不管是鸽子还是麻雀、或是其他种类的鸟,都会被弓箭给射下来,防止有通风报信的可能。
而且,刘福禄又太过信任彭举这老狗了,本以为能把周超等人引诱到古道深处,却没想被周超提前识破,以至于早就埋伏好的人手,也没了用武之地,外加上人不多,也就被周超他们逃了出去。
“都是那个可恶的赵信长,上次在阳关城如此,现在在这里也是如此,该死!”
每一次即将抓到周超时,总会有赵信长来捣乱,现在他在刘福禄的必杀名单里,排名极速地往上升,仅仅次于第一名的楚王。
“刘将军,怎么灰溜溜地回来了?话说您要抓的人去哪里了?”
此刻刘福禄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张青了,他乃是一等一的马弓手,只可惜刘福禄一直深受梁王信任,因此地位总是高他一头。
但这个张青乃是南阳士族的人,动也动不得,还总是想方设法地打算把刘福禄弄下去,因此只要有机会,这家伙断然是不会放过嘲讽和落井下石的机会。
“哎呦,怎么脸色如此难看?难不成就那一个人,您都没能抓住?”
刘福禄几次紧握铁枪,想要一枪把那条喷吐着毒液的舌头给割下来,但总是到最后关头被理智压了下去。
“张青,你就不怕我发疯了,当场将你的狗头给砍下来?”
被刘福禄如刀一般的眼神给扫了一眼,张青却依旧神色如常,他淡淡地笑道:“若是以往,自然不敢挑衅于你,万一你真疯了,把我砍了也是白砍。”
一边说着,张青绕着刘福禄走了两圈,随后一巴掌用力按住了后者的肩膀,轻声道:“可现在不一样,你受了伤,就算你发疯也奈何不了我,所以我现在也不怕你!”
张青也是一个光棍的人,以前打不过你,所以我不敢得罪你,但是现在你受伤了,所以我不怕你。
一抹不正常的红色攀上刘福禄的眼睛里,看他那狰狞的表情,张青也是神色如常。
“唔!”
一声闷响,只见刘福禄抽动了一下,一条殷红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待我休养好,斩下楚王的人头后,再与你算账!”
这下子,反倒是张青神情有些惊讶了,因为刘福禄居然第一次硬生生靠意志力,将他控制不住的疯狂给按下去了。
“两日后,率大军一举进攻樊城,但节点依旧让士兵巡逻,不可放走一个苍蝇!”
说罢,唤过两个亲卫,在两人战战兢兢地靠近后,刘福禄搭着他们的肩膀,缓缓离开。
“竟然能够压制那股疯劲,倒是有些奇怪!”
张青双手抱胸疑惑道,刘福禄的这种病,他们都十分清楚,内邪上升,冲了心脉大脑,故而发病时会十分疯狂。
但每一次发病,都会影响刘福禄的寿元,这也是为什么,张青明知自己打不过刘福禄,还有可能会被其斩杀的情况下,依旧要选择挑衅刘福禄的原因。
话说另一边,赶走了刘福禄所率领的这群士兵后,众人欢呼雀跃,亲自披挂上阵的楚王走到周超身边,流着热泪拍着他的肩,不住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义父,您这是打击报复我啊!您专挑我受伤的地方在拍啊!”
众人围上来后,周超也是心神放松下来,还小开了一个玩笑。
事实上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没几处没受伤的地方,除非拍他的脑门,不然其他哪里都会牵动伤口。
果然,熟悉的地方,后脑勺再一次被一掌拍了过去,只是这一次的力道几乎没有,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臭小子,本王好不容易来了点情绪,都被你给打岔了!”